林烟然跟着顾司邺戴了口罩和墨镜，来到二楼一个比较偏僻的包间内。
车内开着空调时他还没觉得冷。
但下车后上来这段路，寒风吹来，连衣服上染上了阵阵寒意。
林烟然进了暖和的房间后，便将带着冷气的外套脱下。
回到座位上时，坐在对面的顾司邺，将服务员端来的热毛巾递给他擦手。
擦了手以后，被冷风吹过的指尖终于又温热了起来。
两人商量着点完菜后，顾司邺看向林烟然，问起了昨天事情的后续。
“那个嫌疑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已经被拘留了。”
“警察有告诉你他偷偷装摄像头的动机吗？”
这是顾司邺最关心的问题。
并不清楚后续的他，担心对方图谋不轨，刻意盯准了林烟然一个人。
“动机吗？可能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特殊爱好？”
林烟然喝了一口水，想了想又说道，“警察说他不仅在我家安装了摄像头，小区内其他几家他也安装了，受害者都是单身男性。”
“他说他只是觉得好玩。”
听到最后这句话，顾司邺微微皱眉。
觉得好玩？
这个理由怎么可能有人会相信。
“只给男性装了摄像头，他可能是个gay。”顾司邺直接点出了对方的性向。
林烟然赞同的点点头，“应该是吧。”
顾司邺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问林烟然，“会觉得恶心吗？”
说话时，顾司邺没事人一样往林烟然杯子里倒了些水，轻描淡写的试探对方对同性的接受程度。
林烟然却没有立刻回答。
想了几秒顾司邺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后才开的口。
“对偷窥这件事会恶心，对喜欢同性不会。”
林烟然说话时，一旁帮忙烤肉的阿姨，朝他和顾司邺看了好几眼。
林烟然以为阿姨可能不太能接受这个话题，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家烤肉店的气氛很好。
下面搭建了一个小舞台，客人们可以上去自己唱歌。
二楼的包间不是全封闭的，透过透明的玻璃便可以看到大厅内的一切情景。
林烟然吃完一块烤五花肉后，便听到店里的音响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
伴着歌声，林烟然透过窗户往外看去。
下面的小舞台上，一个男生正拿着话筒在唱歌。
歌曲的伴奏是《17岁》。
男生看着前方某个方向，唱的很有情调。
他前面站着一排小朋友，正在开心的给他鼓掌。
四周的食客们，也拿着手机在给他录视频。
气氛很是欢乐。
林烟然微笑着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注意到大厅周围除了给男生捧场的人外，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位置。
“这家店生意真好，这个点了还这么多人。”
顾司邺跟着林烟然的视线看了一眼下面的大厅，笑道，“可能因为今天是圣诞节。”
顾司邺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一阵尖叫和掌声。
唱歌的那个男生，在唱完最后一段歌词后，直接将一束玫瑰花送给了他正前方的女孩。
周围的亲友们便开始起哄，让他们亲一个。
当这么多人的面，两人没哈一起亲，就只紧紧地拥抱了彼此。
看着那对拥抱在一起的小情侣，林烟然笑道，“圣诞节果然很适合约会表白。”
顾司邺闻言，对上林烟然的视线，脸上带着几分浅淡的笑。
“嗯，确实适合约会。”
吃完饭后，顾司邺开车往东郊君庭开去。
林烟然则听着歌低头玩起手机。
车内的歌曲随机播放到了之前那个男生唱过的《17岁》。
林烟然脑海里不由跟着歌曲浮现出刚刚那对小情侣甜蜜拥抱的画面。
但下一秒，随后他却又想到了刚才吃饭时，帮忙烤肉的阿姨来回看他和顾司邺的那个神情。
后知后觉的他，刷手机的动作突然一停。
阿姨刚刚该不会是……误会自己和顾司邺的关系了吧！
他回想了一下，店里的客人，要么是情侣要么就是一家人一起聚餐。
他和顾司邺在这个日子面对面坐一起，还说着同性之间的话题……
阿姨好像确实挺容易误会？
回到家后，林烟然立刻去洗了个澡。
在主卧宽大的床上睡着时，他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快速睡着。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闪现出一些曾经的画面。
同样是圣诞节。
他的好友却带着他坐到了广场的一个角落看烟花秀。
烟花飞上天空点亮黑夜时，对方在他身边弹着吉他，唱起了《17岁》。
一曲完毕，烟花却还在放。
对方便问他，“还听吗？再给你唱一首。”
他笑着拍手，“唱啊。”
于是对方便真的继续唱了。
烟花再次在空中绽放时。
他在自己身边，唱了一首，《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