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想到这唯一的希望也没了。
韩庭之看着台下的众人，这些都是跟随他几十年的亲信，各个也都是年过半百，这一次再无当年的意气风发！
……
数日后，韩庭之又得到南京失守的消息，这也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大明的这些年主力一直都是九江水军！
南京的守军虽然也算是精锐，但是和大齐的士卒比起来差的太远了，无论是武器、战术还是作战的意识！
南京被破，水军兵败，如今韩庭之明白此时已经是大势已去，他不由想到十七年前！
当年，也是在江陵，他是获胜的一方，梁国的梁永派王庚年前来献降书。这些年韩庭之一直记得王庚年——那个英武不凡，说出：宫中內侍，是无根之人，但不是无国之人的伟男子！
当然，那个宁死不低头的梁国皇帝梁永，为国殉葬的王庚年，也一直是韩庭之这些年铭记的英豪！
……
大明皇宫，大殿上！
这时，韩庭之身前的台上有两样东西，一张传位圣旨，一丈白绫！
韩庭之脸色红润，声音确是带着三分凄凉，开口道：“没想到孤王也有今日，梁永，没想到孤王也要学你！哈哈哈！”
韩庭之的笑声越来越大，突然站起身来，拔出后背的利剑：“亡国君王不低头！”
话音落下，也不用白绫，挥剑自刎！
这时，韩庭之虽死，但依旧是双眼瞪大，后背挺直，依靠在剑上，至死未低头！
这时，一名中年內侍跑了过来，望着台上的双眼瞪大，脊背挺拔，目视前方的韩庭之。
双眼通红，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喃喃道：“陛下，奴婢在阴间也伺候您！”
说着，一头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不多时大殿上流淌着鲜血……
也许是轮回，
这名內侍名叫郑和，因为和十七年的王庚年一样都是身材高大，声音粗壮，被韩庭之留在身旁服侍。
没想到这对君臣倒是重复了当年的梁国君臣的结局！
……
定鼎十年五月，江陵城门打开，新皇韩信献降！
建国三十八年的大明政权覆灭，天下正式一统，进入大齐的时代！
江陵献降之日，城中为国殉葬者不知多少！尤其是宫中的內侍，一批批的杀身殉国！
同时，韩庭之麾下的老臣，江若虚、裴矩、公孙尹……一批人也跟随着自家陛下的脚步，让左厚德惋惜的是吕孝先也在其中！
这是这么多年来，左厚德唯一一个认同的知己！
左厚德得到消息后，对这些人都是下旨——厚葬之！
鼎城，皇宫。
左厚德手上拿着一封信，这是吕孝先自刎后，被人发现的，封面上写着：书大齐定鼎帝！
左厚德打开这份吕孝先的遗书：
“左兄，自从鼎城一别，十余年未见。
昔日我二人是两国敌手，此时亦是如此，呼可奈何？
吕某人一生唯忠于陛下，一生也只有左兄一个知己。
陛下虽死，可吕某不可不忠，一臣不事二主！
吕某生是大明的征北公，死亦然是大明之鬼！
陛下此去黄泉定当召集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吕某如何不往？
左兄珍重，来世再为知己！”
左厚德看着吕孝先这份信，一时间也是感叹万千。有时候友谊很简单，伯牙子期所见不过一面，便已经是知己，更何况左厚德与吕孝先三日三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