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atcFile = "/www/wwwroot/xin_floatAdc.txt"; 莫太傅说他不答应(白孤生)_第42章 第四十二章(2 / 2)_莫太傅说他不答应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新笔趣阁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2 / 2)

    许尚德痛得满地打滚,身上的枷锁哐哐作响,不住求饶,“陛下,陛下,罪臣没有,罪臣真的没有——”

    站在刑部大牢外的莫惊春奇怪地回过头去,身后站着的依旧还是刚才引他进去的小吏,正赔着笑看他。

    莫惊春沉默一瞬,错觉?

    他慢吞吞地说道:“我与你,曾见过吗?”

    小吏躬身笑道:“宗正卿好记性,家中女儿喜欢西街的糕点,从前曾经在西街与宗正卿碰过几次,后来,倒是不常见了。”

    莫惊春敛眉,他确实好一段时日没去过西街。

    他冲着小吏笑了笑,抬脚出了刑部,外头正停住一辆马车,袁鹤鸣就在里头等他。

    除了袁鹤鸣外,张千钊其实也腆着脸来了。

    之前莫惊春的意思,已经透过袁鹤鸣说给张千钊知道,张千钊惊讶之外,也不再瞻前顾后。

    莫惊春上了马车时,张千钊正压着袁鹤鸣说话,“你这路子有点偏啊,上到刑部,下到三教九流,怎么什么都有?你下次不会跟我说你在皇宫内也有人脉吧?”

    刚听到这话的莫惊春默,还真的有。

    袁鹤鸣家里有人是在太医院做太医,不然之前也不会被他逮到酒后胡言,后来抓着他一同训斥。

    袁鹤鸣抓着脖子说道:“其实这一回也很悬,我还以为不成了。毕竟那可是朝廷重犯。”他也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当时他是没有把握,只是没想到送去消息后,隔了没一天,那边就传过来说没问题。

    如此爽快,实在让他费解。

    莫惊春听着袁鹤鸣的分析,心里倒是有了个猜想,只是略想了想,又压在心底。

    张千钊道:“敖之看起来如何?”

    他也曾做过许尚德的翰林讲师,对他虽然没多少印象,但还是记得当初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成了阶下囚,到底有几分寂寥。

    莫惊春咀嚼着许尚德说的话,“他的话半真半假,不可全信。”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许尚德说话还是带着诱骗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将莫惊春当成傻瓜,还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处事法子。

    只是即便许尚德的话里水分居多,可是榨干了其中的水分后,却足以看得出来其中的凶险……按着许尚德的意思,陛下或许有了大动世家的打算。

    不,这不是“或许”,而是必然。

    当初正始帝废除太子妃焦氏,就已经在焦氏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而后焦氏族长入宫,也不知道他们商议了什么,然……陛下对世家自是虎视眈眈。

    世家延绵至今,长久者,少说近千年,如此庞然大物扎根在几处,已经将当地盘踞成了自己的地盘,宛如国中之国。

    公冶皇室至今数百年一直在推动科举的进行,一则是为了挑选贫寒人才,二是为了抵抗世家举荐,逐渐斩断世家输送人才之路。

    起初世家是看不上科举的。

    即便他们饱读诗书,可是有着更便捷的道路,他们何必去和这些普通百姓争执那半点名利?那在他们看来显得低俗。

    到了数代之前,科举出来的官员在朝中已经能够和世家官员分庭抗礼,再加上印刷技术的改进,书籍的普及远超前代,尽管读书仍旧需要巨额花费,却已经不再是镜花水月,而是触手可及。

    直到这时候,这些庞然大物才意识到科举的可怕性,它在于为原本的贫寒子弟提供了上升的渠道,皇室不再只是倚靠着地方豪强送来的人才,而是来自于四海八方的学子。这些贫寒学子没有血缘束缚,没有名姓压迫,全部皆是天子门生。

    他们的出身都非常干净,而曾经备受推崇的各世家家学,已经在各州郡的府学和大儒开创的私学里逐步落在下方。

    有远见之人,自然能够预见其可怕的程度。

    在早两百年前,世家甚至能够毫不犹豫地拒绝皇室的联姻,认为其血脉低劣不容污染,而在如今当下,却已经再不能如此肆意嚣张。

    若是世家安分,如永宁帝这般的帝王,其实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对正始帝来说,却是远远不够,那几处所谓千年世家盘踞之地,便是一个个管辖的空洞,朝廷的手伸不过去,也收不上来税,更是不清内中情况。

    这对正始帝的性情而言,乃是无法容忍之事。

    【任务五完成】

    精怪似乎真的只是让莫惊春去和许尚德见一面,却也足够让莫惊春洞察陛下的想法。

    莫惊春:“……”总有种精怪在嫌弃他不主动的意味。

    尽管莫惊春语焉不详,但是张千钊和袁鹤鸣多少感觉到其中的晦涩,一拍即合决定不再过问,带着莫惊春出去吃酒了。

    因着这件事毕竟是通过袁鹤鸣的帮助,莫惊春即便推拒,但是也小小吃了几口。

    只是几口,倒也无伤大雅。

    反倒是袁鹤鸣高兴得不知跟什么似的,自己高高兴兴地把自己吃得半醉,最后被张千钊抢过酒壶,一个暴栗敲在他的脑门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成家立业,见天就泡在酒水里,难道你这辈子要与酒相伴为生吗?”

    袁鹤鸣抱着另一坛还没开封的酒哼哼唧唧地说道:“我才不结婚,我都,我都应过她了……”

    莫惊春吃着茶解酒,一下子听进那话,有些诧异地看过去。

    张千钊倒是知道点内情,低声说道:“他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女郎,两家已经说亲了,但是后来出了点事,人没了。”袁鹤鸣的年纪比莫惊春小了一点,这世道虽然对儿郎不太刻薄,可到底二十多岁还未成婚,便是古怪之人。

    袁鹤鸣蹉跎到现在,未必过得去心中那坎。

    莫惊春叹息了声,然后倒出来一杯温茶泼到袁鹤鸣脸上,“没醉,就别装醉,起来。”

    袁鹤鸣用袖子擦了擦脸,哀嚎地说道:“再让我吃两口,就两口——”

    张千钊一个冷笑,让人直接进来将所有的酒都撤走了,酒鬼眼巴巴地看着美味离自己远去,最后焉巴了抱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吃着浓茶。

    好半晌,袁鹤鸣叹息了一声,“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他吞完最后一口,看向莫惊春。

    莫惊春微怔,也看着他。

    袁鹤鸣笑了笑,“说你呢,你可是我们三个里头,最是过分正经的。”

    莫惊春摩挲着酒盏,淡淡说道:“那怕是不成。”

    他这性格,早就定性了。

    月色冰凉如水,莫惊春牵着马回到了府上,正是灯火通明时。阍室有人看到莫惊春,一下子就跟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二郎,二郎,不好了,大夫人方才不小心滑倒,如今正是发作的时候!”

    莫惊春一惊,连忙将缰绳抛开,大步进了府。

    他一边走一边快速说道:“秦大夫和刘大夫请来了吗?没有快去,还有之前的两个稳婆呢?不是已经叫了人请到府内了吗?叫厨房准备热水和参汤,快!”

    这些都是当年从老夫人身上学到的经验。

    莫惊春小跑着进正院时,稳婆刚好到了。莫沅泽和桃娘两小儿要哭不哭地站在院子里,尽管有二三下人在安抚他们,可是在这阖府的人乱糟糟,下人跑进跑出的时候,这样的安抚无济于事。

    莫惊春让两个稳婆赶紧进去时,屋内正好一声尖锐的惨叫。

    两小儿脸色微变,当即就哭出来。

    莫惊春只能带着他们到外面,边哄着他们,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或许是有了稳婆在,也或者是徐老夫人在里面安抚下来,逐渐的,那种尖锐的声音变得少了些,只剩下间或的抽噎,还有稳婆说话的声音。

    莫惊春摸着莫沅泽的小脸,那脸色苍白得发凉,“小叔,阿娘会不会死?”

    莫惊春拍了拍抱着他腰的小侄子,“不会,以后要好好孝敬你娘。”其实也是因为徐素梅发动得太快,不然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两小儿看到这场面。

    意外发生得无声无息,只是屋外没有洒扫干净的水,一不留神踩上去便摔倒了。

    好在徐素梅身边的两个侍女扑过去垫在下面,好悬没摔个结实。

    桃娘默不作声地,也在另一边抱着莫惊春的腿,两小儿比往常安静了许多。而徐素梅这一次发作,直到天明,才生下一个女儿。

    小小的,红红的,皱巴巴的小东西,连眼睛都睁不开。

    被徐老夫人喜气洋洋地抱在怀里,说是徐素梅已经喝了参汤睡着了。

    小家伙被徐老夫人抱着给两小儿垫着脚看了一眼,然后就抱回去屋内养着。

    毕竟刚出生,特别容易受惊。

    莫沅泽和桃娘头一次熬夜,已经困得东倒西歪,但仍然撑着精神说话,“妹妹好小,好红……”桃娘小声说。

    莫沅泽就大咧咧了,“有点丑。”

    他眨了眨眼,又笑得高高兴兴,“丑也是我妹,我会保护好两个妹妹的!”

    莫沅泽一时豪气冲天,有了莫名的责任感。

    他们两个还想趁着莫惊春不注意的时候偷溜进去看徐素梅,只是被稳婆拦住了,说是夫人要好好休息,这才作罢,被莫惊春提着去睡觉。

    然后又给他们两个的先生告假,免得今日没去被训。

    至于莫惊春自己,则是用冷水洗了好几次脸,多少压住那沉沉的困意。

    然后去大朝。

    今日大朝,除了确定百越迁移的人口外,还有边关传来的捷报。

    莫广生带着三万兵马一路闯到异族老巢去了,不仅将人家的皇帐烧了个净光,还抢了不少牛羊马回来。前者已经是莫广生第二回做,后者倒是让朝臣大喜。牲畜也便罢了,最要紧的还是马,莫惊春知道莫广生眼馋异族的马种太多年了,一有机会就带着将士疯狂劫掠,实在是过分行为。

    当然,这个过分是对异族来说,朝野上下可是高兴得很。

    尽管之前百官对正始帝不依不饶的打法有些担忧,可是打了胜仗,怎么会不高兴?

    在这两件大事之外,便是有几地闹了洪灾。

    今年夏日的雨水实在连绵不断,有些地方的堤坝再拦不住,便闹了水灾。好在去岁除了雍州外,其余地方无病无灾,收成还算不错,国库又经过正始帝这几波收割,即便拨出去军费,应对灾情也是绰绰有余。

    就是户部尚书的脸色有点难看,就跟从他家里搂钱一般。

    莫惊春敛眉,想起袁鹤鸣曾经说过这位,肚子里倒不是没容量,可惜的是特别爱财,在算钱非常斤斤计较,分毫不让的那种。

    大朝期间,莫惊春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他站在殿宇上还有些晃悠悠,为了不让自己打瞌睡,莫惊春咬住舌尖发狠,血味一出,人总算清醒几分。

    等到朝会结束,莫惊春缓缓下了台阶,站在石柱边缓了缓。

    身后急匆匆的步伐传来,刘昊的脸猛地出现在他面前,笑着说道:“宗正卿,陛下有请。”

    莫惊春微怔,还是去了。

    不过御书房内几位阁老还在商谈,刘昊便请莫惊春在旁边等着。那屋内软塌舒适,还点着淡淡的安神香,莫惊春坐着吃了几杯茶,连眼皮都睁不开,浑浑噩噩地撑了半晌,忍不住睡了过去。

    刘昊在外头守了好一会,直到莫惊春睡着,方才蹑手蹑脚地出去。

    等到莫惊春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

    他的身上盖着软毯,靴子被人褪|去,脖子下还垫着软硬适中的枕头,就连朝服也被脱了下来,正披在屏风上。

    莫惊春:“……”

    他坐起身来,将身上的软毯捉住,不由得看向外面的日头。

    显然不是上午。

    他捂着肚子发了会呆,慢吞吞地起来穿戴衣服。

    刘昊来找他的原因,他怕是猜到了。只是正始帝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可实在不像是他平时会有的举动。莫惊春若有所思,慢慢地走到外间,却看到公冶启正拿着一卷书站在窗边,而在他身后,那桌上正摆着一桌菜肴。

    公冶启还穿戴冠冕,异常正统。垂落的珠帘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看到莫惊春的那瞬间,身着冕服的帝王迈步朝他走来,“饿了吗?”

    他的言行举止与从前别有不同,是公冶启,却也不是公冶启。

    这让莫惊春有些恍惚。

    他被推着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肴沉默了半晌,“陛下怎么突然转了性情?”

    公冶启站在身旁,饶有趣味地说道:“难道夫子更想看到寡人发狂的一面?”

    莫惊春:“……不是。”

    他就是觉得最近的正始帝似乎比之前的手段又圆润了些。

    从前正始帝和莫惊春颇有种针尖对麦芒的强横,即便莫惊春有时候是在以卵击石,可是他们的气氛往往会闹得很是僵硬,盖因正始帝的过于刚强。可是这些时日……似乎是从陛下吃药发昏后,莫惊春总有种陛下变了少许的错觉。

    难不成……

    莫惊春捉紧了筷子,忽而说道:“陛下近来,还有在吃药吗?”

    公冶启淡笑着说道:“难不成夫子希望寡人日夜发火?”

    莫惊春敛眉,那就不是。

    公冶启看着夫子纳闷的模样,不由得脸上带笑,漫不经意地在莫惊春的对面坐下,“夫子难道不觉得腹中打鼓吗?”

    莫惊春之所以醒来,也确实是因为腹中难受。

    既然都到了这时候,莫惊春索性也不再多想,默默吃了起来。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公冶启并没有在吃,他只是看着莫惊春动作,“夫子昨夜出了何事?”

    莫惊春微顿,他原本以为卫壹会什么事情都跟皇帝说。

    公冶启似乎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摇头笑道:“卫壹是分拨去保护夫子的,其他的消息回禀只是顺带,除非你出了要事,不然就是三日一回。”

    莫惊春:“……”三日一回的频率,也已经太高。

    莫惊春:“家中长嫂产女,忙乱了些。”

    他其实不是很想在公冶启的面前提起这个微妙的话题,但是陛下既然问了,那也无法。直到几日前,帝王才刚刚给小皇子取了姓名,名为公冶正。

    公冶启:“夫子怕甚?莫广生的孩子,又不是夫子的孩子。”

    帝王慢条斯理的话,却是让莫惊春忍不住停住筷子。

    冠冕上的珠串微微晃动,公冶启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究竟说出了什么恐怖的话,还在平静说道:“如此一来,莫广生倒是有福气,一子一女,凑个好字。”

    莫惊春:“大郎一直想要个女儿。”

    虽然儿子也很好,但是桃娘来了后,莫广生就一直念叨着想要个软软可爱的小姑娘。

    没想到倒是成了。

    “那岂不是正好?”帝王淡笑着说道,“莫府的人口,倒是逐渐兴旺起来。”

    莫惊春寻思着皇帝这话,哪里怪怪的。

    这顿饭吃到最后有点积食,纯粹是被正始帝给唬的。

    莫惊春看着被撤走的盘碗,还是问了心里的问题,“那一日……在刑部大牢,陛下是不是在隔壁?”

    莫惊春的问题其实有点奇怪。

    他应该先问陛下是不是在刑部大牢,然后再问帝王是不是在隔壁。可是他一开口,便是默认了那一夜皇帝必然在刑部大牢。

    公冶启看着莫惊春,古怪地笑道:“夫子何以认为寡人当时在刑部?”

    莫惊春踌躇片刻,有点僵硬在原地。

    公冶启扬眉,他这一回可真的没看出来是为何。

    好半晌,莫惊春才有点磕巴地说道:“那,之前,感觉到了。”

    公冶启想了又想,目光幽幽地停留在莫惊春的小|腹,若有所思。

    莫惊春谨慎地后退。

    公冶启失笑,“寡人也不是那种随地便要发作的狂徒。”

    莫惊春用眼神怀疑,陛下不是吗?

    公冶启:“……”

    其实莫惊春很耻于表露出来,盖因这是一件非常羞恼的事情。

    他也是在那一夜,方才发觉这yin纹还另有别的作用。

    许是因为它吃进太多公冶启的米青水,竟然对公冶启有了依赖。只要公冶启出现在他左近周围,yin纹都会微微发热。

    那不是鼓噪的热流,仿若是一种提示。

    像是……贪吃虫在看到食物一般先亮了亮眼。

    非常可恼。

    那一夜,莫惊春在和许尚德说话的时候,便时不时被窜过的感觉干扰,总以为正始帝就在身旁。那种错觉甚至让莫惊春到最后有点一惊一乍,只是许尚德以为他是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方才随意糊弄了过去。

    只是出了刑部大门,那种让莫惊春觉得时刻燥热的感觉方才消失。

    ……那不是错觉。

    莫惊春由此笃定,方才正始帝一定在刑部。

    公冶启:“夫子与许尚德说话时,寡人确实是在隔壁。”

    莫惊春微顿,“那您为何不直接进去?”

    他们当时所说的话,并无不可对外人道也。

    公冶启淡淡说道:“许尚德狡诈,有些话,他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寡人只是想看看,他在见到夫子后,会说些什么?”

    莫惊春敛眉,“许尚德所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混在一处,难以分别。”

    公冶启眼底露出赞许,“不错,寡人留着他至今,是为了他藏着的一些事。只不过寡人恍然发现,这世间再是强硬的骨头,若是没有足够的韧性,始终撑不住酷刑的折磨,反倒是耽误了好些时日。”

    许尚德是把硬骨头。

    但是再硬的骨头,为了纯粹的利益,也熬不住多久。

    莫惊春:“……陛下,您知道方才的言论,显得有些……”

    “残暴。”公冶启毫不在意,“那又如何?不过是一种手段。”

    莫惊春抿唇。

    公冶启知道他和莫惊春的政见有许多时候是不合的,正如当下。

    他听着莫惊春的劝说,一边踱步,却一边在想。

    如若有朝一日,再有凶险之时,夫子会不会如梦中一般锋芒毕露呢?

    “陛下!”

    莫惊春莫名觉得背后发寒,不管陛下在想什么,他都下意识停下话头,转而叫住了帝王。

    公冶启抬眸看他,黑眸浓郁,神色莫测。

    莫惊春双手交叉,平静地说道:“陛下若是有事,臣便先行告退。”

    寒毛耸立。

    他下意识想远离此刻的正始帝。

    公冶启大步上前,冠冕珠帘微动,一把捉住了莫惊春的手腕,轻笑着说道:“夫子何必那么着急?寡人却是有些话,想要再问夫子。”

    莫惊春微挑眉,“……许尚德有关?”

    他也只能想到这个。

    “许尚德的事情,可以容后再言,这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公冶启慢吞吞地说道,“寡人要问的,是另一桩事。”

    莫惊春敛眉,“陛下请讲。”

    公冶启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字,最初莫惊春还看不太清,待这纸张到了自己手里,他看着上面的符号,当即背后发凉。

    那不是文字,而是数字。

    是从未在朝野出现过的数字。

    “0”“1”“2”“3”“4”“5”……

    这些正是曾经在莫惊春身上浮现过的数字。

    只是这数字和yin纹纠缠在一处,每一次的变动都极其细微,莫惊春原本以为公冶启并没有发现,岂料他压根就是默默记住!

    莫惊春本也不知道这些符号的含义,还是问过精怪后才知道这些符号代表着字数。就如同精怪之前播报过兔尾的进度,那些听得到的东西,写出来的模样却是截然不同。

    【yin纹消失所需次数:5/10】

    公冶启:“夫子,还请赐教。”

    莫惊春:“……”

    虽平日里听习惯了正始帝称他为夫子,可是在此时此刻,却有种古怪的羞臊感。

    数字是无辜的!

    莫惊春耳根潮红,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将这其中含义一一细讲给正始帝听,只是说完后,莫惊春便急促地说道:“臣突然想起宗正寺内还有急事,臣告退。”

    话罢,他人已经出现在殿门口。

    只是公冶启的速度比他更快,闪身挡在他前面,俊美非凡的脸上还带着求师若渴的诚恳,“夫子,宗正寺内都知道宗正卿眼下正在与寡人回报最近两年宗亲的情况,倒是不必着急赶回去……”

    他慢吞吞地,又抛出另外一个问题。

    “而且,寡人还有一惑,还请夫子赐教。”

    莫惊春:“……您问吧。”

    他眼神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殿门,却远在天涯。

    夫子,夫子,夫子……

    这夫子的身份,就是让他在这种时候迈不开腿,被陛下薅着问吗?

    公冶启笑眯眯地说道:“既然这些奇怪的符号代表的数字,那便意味着次数,可是寡人自认为辛勤耕耘,绝不止有五次,那为何上头的字数,却只有五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莫惊春走近,笑得如沐春风,笑得莫惊春背后发凉。

    耳边还是帝王笑吟吟的话。

    “……寡人深知夫子受其祸害,既有寡人之责,自当帮助夫子尽快解决这个难关,”公冶启带着古怪的微笑捉住莫惊春的胳膊,“是也不是?”

    莫惊春沉默了半晌,倏地说道:“陛下是故意的?”

    公冶启定定地站在远处,眼神倒映着莫惊春。

    良久,帝王忽而低笑出声,透着少许暧|昧不明的暗哑,“夫子说得不错。原本是如此。”

    ……原本?

    原本确实如此。

    只是他没想到这古怪符号代表的意思,却是如此淫|靡生怪。

    尤其是,究竟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数字变化?

    他很好奇。

    正始帝将白纸揉碎丢到一旁,淡笑着说道:“针对方才的问题,寡人其实心中已经有一个猜想,只不过这猜想,还需要夫子与寡人温习一番,才能确定真伪。”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夫子,不会不愿意吧?”

    仿若凶残的恶兽|欲要扑食,不过是捕食前一瞬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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