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没!”
老三靠墙歪坐,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手揉着胸口,嘴角还带着血痕,冲阎虎苦笑一下道:
“师父,我,没事……”
“没事就赶紧起来,跟老子去趟草药铺子!顺便给你这没用的东西抓点药!”
阎虎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对徒弟还是挺关心的,只是当着外人面子上抹不开,得保持当师父的威严。
老三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撑了起来,他迷惑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又看看方宇,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一分钟师父还凶神恶煞地让自己撵人,怎么这会又要替对方抓药看病了?
不过既然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决定,老三不敢有什么异议,跟着师父出了门去。
阎虎让方宇在铺子里等着,天快抹黑才背着背篓和徒弟走回来。
徒弟老三看起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手腕上的伤也经过处理,用纱布包裹了捣碎的草药,然后用绷带拖住,挂在背上。
方宇下手不算太重,只是造成对方轻微骨折,敷点草药应该问题不大。至于肚子上挨了那一脚,也只是轻微内伤,喝点药调理几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要是方宇真下重手的话,就算这老三体格再好,估计也是活不成了。
阎虎将背篓放下,让方宇觑了一眼,只见半背篓的各种草药、材料,气味各异,香的臭的,酸的甜的,腥味辣味,各种气味混杂着一股脑儿钻进方宇鼻孔,直冲天灵盖!
见方宇皱起眉头,阎虎不禁哂笑,指着这半背篓的物事道:
“你可别嫌弃,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药材,就说这公鸡屎,还是我蹲在菜市场鸡笼旁一个小时,才收集到的新鲜货色……朱砂粉以前都是皇帝炼仙丹的材料,至于这些草药,干货,也费了我不少心思才凑齐的……”
阎虎说完,就提着背篓去了里面的厨房,这人也不太讲究,外面是个棺材铺子,里边就是木工房和厨房,到了晚上就睡在二楼,毫不忌惮楼下的几副成品棺材。
老三跟着师父出去一趟回来,对方宇就没有原来的敌意了,估计是被阎虎说通了,不过还是有些戒备,一直坐在靠墙的小马扎上一言不发,“监视”着方宇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就从里面的厨房飘出了一股怪味,这气味相当冲鼻子,仿佛是腌坏了的老坛酸菜,加上一点胡椒粉,又有辣香味,还夹杂着一股屎臭,以及艾叶的香味,可谓五味混杂,刺激的很。
一直捣鼓到了半夜,阎虎这才端着一盅熬好的草药,以及一碟子捣碎成烂泥的黑糊糊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又让老三拿来剪刀和纱布,乐呵呵道:
“来,先把这药给你敷上!”
阎半仙指了指碟子里如同一泡稀屎般的黑色糊状物,先剪了一长条纱布,对折到一定厚度以后,就拿一把勺子搅和搅和那堆臭烘烘的黑糊糊,然后小心翼翼地平铺在纱布上,最后示意方宇把发黑的手腕伸过来,用铺好药料的纱布缠绕上去捆扎结实了。
还不忘嘱咐方宇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要把药弄漏掉了。
接下来就是内服的药汤,阎半仙揭开盅盖,拿来一柄木勺,在冒着热气的药汤里面反复搅拌着。
“这药可能有点不好下喉……”
阎虎端着碗给方宇盛药汤,“就是加了点鸡屎、朱砂、干蛇、干蜈蚣、干壁虎和一些蚯蚓粉之类的,然后就是十几味中草药材,这道方子是我们历代祖师传承下来的,可以祛除体内的邪祟……你忍着点,捏住鼻子把药喝了……”
方宇面无表情,指了指药盅,问:“是要全喝,还是只喝一碗?”
阎半仙觑了方宇一眼,忍不住谑笑道:“全喝当然最好了,不过怕你承受不住这股怪味,就先喝一碗算了,剩下的明天再喝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