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转而又问起老陈死后,他妻子的种种细节。
现在看来,布置“邪祭”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老陈的妻子。第一,房子是她的,操作起来非常方便。第二,她有充分的“作案”动机,毕竟这里的业主合起伙来害死了她老公,而她又四处求告无门,胸中积聚的怨气可想而知,关键是,她如何获得“童魃”的尸体,又是谁教她布置那个阵法,她一个老纺织厂女工,不可能懂得这些邪术。
老黄稳定住情绪,想了一下,道:
“老陈他婆娘?我了解不多,只知道她不是本地人,平时话也不多,跟谁都走得不近,每次碰见她都是板着个脸,好像不怎么高兴。也不怪她,自己男人在小区这么不受待见,她又能跟谁亲近呢?老陈死得那天,她把我脸上脖子上挠得鲜血淋漓,当然这都是我活该,应得的报应。不过说句老实话,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看到那么凶狠的女人,那个样子,太可怕了!而且力气也大,揪住我的领口,我挣都挣不脱!”
“后来老陈的尸体被车拉到公墓山去了,在那里办的丧事,没人请我去,但是我还是骑摩托车去了,到了灵堂一看,也没多少人,就小区里和老陈关系还对付的几位老工友,都是老实人,还有就是十几个亲戚,帮着操办。我去的时候,就看见一群道士在那敲锣打鼓的,老陈他婆娘、女儿穿着孝服,跪在灵堂前面,哭天抢地的,看了揪心得很!”
“小伙子,你到底和老陈什么关系?是他远房亲戚吗?”
老黄有点疑惑地看着方宇,这个年轻人对老陈的事这么上心,真的是太奇怪了。
“我只是房子的租客,对房主的事有点感兴趣而已……”
方宇随口解释一句,“我再问你,当时帮老陈做法事的道士,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黄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怎么关心起了帮老陈做法事的道士?
不过看到方宇一直攥紧着的拳头,又看被他一拳砸得粉碎的餐桌和方宇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老黄不敢多问,只得老实回忆了一下,道:
“那个嘛,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道士而已,一个老的带了几个中年的徒弟,活干的不错……”
“嗯。”
方宇点点头,陷入沉思。
“后面老陈下葬以后,有没有什么怪事或者谣传?”
方宇冷不丁又抛出一句。
保安老黄皱眉想了想,道:
“这个嘛,好像没有,就看见老陈他婆娘整天往外面跑,估计是去那啥起诉,听说还花钱请了律师的,不过后面也没闹腾出什么动静,说到底老陈是自杀的嘛,就算把那些人渣告上那啥,也不过就是和稀泥嘛,还浪费钱!哦对了,好像有一件事,当时引起了大家地讨论,说是那个……就是老陈他那跟着宋厂长跑路去了米国的妹妹,据说打电话回来,得知了老陈的死讯……但是葬礼上也没见着人,估计也是不敢回来,怕被逮嘛!”
“老陈那婆娘来来回回跑了两个月,也不知道是在捣腾个啥,后面就喝药了嘛,唉,太想不开了……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的,每天晚上都要手拉着手出去散步,这在当时那个年代,也是很少见的,还被那些人渣在背后骂什么狗布尔乔亚,呵呵,依我看啊,他们就是酸呗!”
方宇考虑了片刻,又问起老陈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租房子给方宇的女房东。
“你说燕子啊,”
老黄蹙紧眉头回忆道,“就是陈燕,老陈女儿叫这个名字,她呀,当时好像在念高中,住校,不怎么回来,家里出了事以后,倒是回来陪她妈住了段时间,每天都能看到她哭丧个脸从楼里走出来,去学校上课。后面,好像被她妈撵回学校去了,快要高考了嘛,学业为重,怕她分心估计是……说起来啊,她妈日子掐得挺准,还是在她高考完那天喝得药,唉……后来嘛,她上大学以后,就很少回那房子了,顶多放假回来住一住,老是一个人,跟谁也不说话,谁都猜不到她心里面想些什么……”
“再后来,大学毕业,工作了嘛,就搬走了,房子空了段时间,后面租给了姓金的一家,他们家好像是在对面农贸市场卖菜的,家里有个女儿读高中,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老金一家刚搬进去,就有人跑去打小报告,把这房子死过人的事给老金说了,那老金好像不信这个,不知怎么回事也没搬走,还在那住了一段时间,估计是图房租便宜吧……不过后来,又听说老金女儿得了怪病,还没高考就变得有点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房子里撞邪了还是怎么,再后头,老金就带着一家人回乡里给女儿看病去了……”
原来老金一家是在那个时候搬进去住的。
通过老黄地讲述,事情的脉络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开始,404这套房子,是老纺织厂分配给老陈一家的,房子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后来发生了老陈夫妇相继自杀的事件,房子就变得有点“邪门”了。
至于说,究竟是谁在房间夹层布置的“邪阵”,结合整个事件来看,答案已经相当明显了,唯一搞不明白的就是,老陈他妻子,到底上哪找了“高人”,替她布置的阵法。
还有,【幸福小区】这么多年来,相继死去的那些人,真的是受到了那个阵法的影响,或者干脆说是诅咒吗?
ps.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