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可他们……。”
“可他们即使不会死亡,在每次复活的时候,记忆也都会被重置。他们会忘记自己曾经被这个残暴的君主所给予的一切痛苦,从而再次心甘情愿为他服务。”陈奎恩低声笑着,语气里分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成分,“这就是这个统治者,对于镜像场里的净化。”
周微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那座高山之上,正矗立着一座宫殿。
“如果说君王的存在是用来指挥这个国家的运行,而人民的存在,则是为了巩固这个国家的运行。但君王与人民之间的利益发生了冲突,除了会给国家造成动荡不安之外,还会给君王的统治之上造成不可估量的后遗症。”
“所以他想以此镇压人民,实现巩固统治的目的?”周微诗的语气中满是不解,又补充道:“可是这不算是长久之计,人民基础如此壮大,他仅靠一己之力想强行堵住悠悠众口,难道不是天方夜谭吗?”
她扭过头去,看着他的侧脸,那张被精湛演技所掩盖住的脸上写满了计谋。
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切的冲突,这个狡诈的商人在后面的推波助澜必定不少。
“所以你现在去找贝德拉斯,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奎恩还在往前赶着路,但是他的体力似乎已经跟不上了,气息变得有些不稳起来:“镜像场是他的异能,他可以控制里面的亡灵进行服务,但这件事的前提是各阶级有序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周微诗很快便走到了他身旁,看着他的手似乎有些颤抖,“而现在,底层的人民怒火被激起,革 命正在四处点燃。即使他能用最快的速度镇压或是净化这些势力,但这种大面积的反叛而造成的损伤也是不可估量的。此刻的他,一定会因为国家的动荡而变得非常虚弱。”
“所以是你放出条件引他们前来刺杀贵族,又将这些人的行踪和基地位置告与薇西等皇室贵族,使他们前去袭击S.A,迫使革 命提前爆发,从而实现理所应当的镇压。”周微诗停下了赶路的脚步,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挑起两边的争端,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奎恩也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向她,眼神有些冰冷,“周微诗,别以为我这么一路忍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不要忘了,我现在已经要到达目的地了,即使就地将你杀死,我也不会损失什么。”
“你真的敢对我动手吗?我只要稍加反抗,能将你拖到许祈他们发觉异常赶来这里,你的一切计谋便都将毁于一旦。”此刻的周微诗收起了平日里的毛燥,变得沉稳而又不失锋芒毕露,“行啊,那就一命换一命,也不亏。”
陈奎恩神色不明地盯着她看了许久,随即便忽然松下了神色,耸了耸肩:“别这么紧张,亲爱的,我素来不喜欢暴力。而且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必要这么血拼的。”
“谁他 妈 的跟你亲爱的。”周微诗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不改,“所以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当然。”她清晰的看到了他脸上不甘的神色,随即说道:“事实上,原因很简单,我的目标是当年他对于异能准确提取的方法。”
“你要知道,当年异能因子最初扩散在大陆的时候,那所有人都拿它们没办法,任由这群东西像细菌一样四处感染,而未经处理的异能因子鱼龙混杂,这也造成了人类的大量变异。”
“所以它们最后被封印了起来。”
“可是他们后来又被那个自称死神之子的人放了出来。他以一种非常神秘的方法重新提纯,并以赏赐的方式发放给人类。”
“他是一个时代的创世者,也是一切争端的起源。”陈奎恩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我也是。”
“你不是。”周微诗笑着反驳,“事实上,你只配得上后面那个称呼。如果说贝德拉斯将异能扩散在大陆的行为,是为了克服人们对异能的偏见,那你的行为也就只能称作满足自己的自私自利罢了!”
“我自私自利,那他算什么?”陈奎恩自觉情绪有些激动,平复了下心情又瞥了她一眼,“你不过是前不久才刚冒出来的新手,你哪里会懂这些从前的渊源?”
“不是说话归说话,拿经历来讲道理就过分了啊!”周微诗气的顿了顿,总感觉自己和他说话似乎侮辱了智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天天耍这个脑子,耍那个脑子的。人就不能活的轻松一点吗?”
后面的路,两人非常默契的谁都没理谁。直到走到了宫殿的门口,周微诗抬头看去,周围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居然连守卫也没有,心真大。”
陈奎恩站在门前瞧了瞧,笑道:“这跟心大不大没关系,他现在正在休眠,就算是有人给他看门也不管用,倒不如派出去镇压那些动荡的人心。”
他猛地推开那扇巨大的门,临近黄昏,室外的略带寒冷的凤顺势窜了进去。挂在一旁的风铃微微响动,跟周微诗想象中的差不多,铺满地毯的长廊尽头是一尊厚重华实的卧榻。待她清楚的看到了坐在上面的那个身影,顿时一愣。
“你也没跟我说啊,一声不吭的就直接闯到了人家的寝宫里面去了?!”
“怎么着?我办正事还得非等他醒了再说?”陈奎恩笑了笑,“看来是那些叛乱和躁动的情况使得他的精神极度疲乏,此刻正陷入沉睡来恢复自己的能量。”
周微诗只觉得现在的气氛几乎是一触即发,她有些迟疑的愣了愣,随即转身笑道:“如果你想要和他正儿八经的谈判的话,倒不如等人家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