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终于使有些后悔独自前来找他了,自己好像掉入了一场犹如鸿门宴一般的骗局了。
“……。”
周微诗看着眼前这个犹如喝大了一般摇摇晃晃的人影,混乱之中依稀的传出了些许像是磨牙的声音。要不是自己认识这张脸,或许还真把他当成街边的醉汉了吧。
只是还没等她再反应什么之时,眼前的人却又再次失控,发起了攻击!
“就非得拼个鱼死网破?”
正当她再要抬起短刀对抗之时,厚重的大门外却传来了薇西的喊声:“用你的项链!项链!”
项链……,项链!在哪儿来着?周微诗忙不迭的的把自己从里到外摸索了一通,终于从怀里掏出那条项链。
“这怎么用啊?!”眼看着对方的攻击又要再次袭来,她转身一闪,轻巧的绕到了他的背后,抬手便那条项链缠到了他的脖子上。已然失控了的贝德拉斯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想把她甩出去。
眼看自己的力气压不过对方的反抗,周微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掏出了刚才被自己重新插回腰间去的短刀,反过来用刀柄狠狠地敲击着他的头。
这攻击又准又快,还没等敲几下的,她便感觉他原本剧烈晃动着的身体逐渐安稳了下来,随即便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原本控制着大门的能量也消散了开来。薇西连忙推门赶了进来,却只见她气喘吁吁的攥着项链的一头,而另一头却还拴在他的脖子上。
“这玩意儿,还挺结实的!”
薇西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是让你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一晃的,你怎么把它当锁链用了?”
“你是没看见他刚才到底是什么状态,我要是只是拿出来晃一晃,他早就把我劈成两半了。”似乎已经恢复了些许在方才那阵剧烈争斗的体力,周微诗站起身来,拾回了那柄被自己丢在地上的短刀,“啧!还是这玩意儿好用!”
薇西俯身察看了一下贝德拉斯的情况,却是忽然皱了皱眉。
“修人们的暴 乱造成了他能量的暂时萦乱,现如今,下面的革 命火焰在一些不怀好意的有心人手中已经愈演愈烈。”周微诗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他这么些年来一直用那种净化的手段来压抑底层修人的活动,但事到如今你也看到了,只要有一点火星尚存,这场不以为然的革 命终将会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适合成为一个君主。薇西有些悲伤的看向他,“这么些年以来,我曾试图教会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可他坐的位置太高了,永远都被蒙在鼓里,看不到下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他的家族也太庞大了,以至于他控制不了所有的亲族们都能遵循自己所制定的那些法律。”
直到此时此刻,乌云已然骤起。电闪雷鸣之间,那些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早已人去楼空,人民走在街头呐喊着,以血腥的手段报复那些曾经压迫着他们的贵族。所有的一切,无不都在昭显着阿尔塔王朝即将面临的陨灭结局。
“即使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心人的挑拨,但人民积怨已久,即使现在有能力将他们彻底镇压,但你们之间是一体的,一方的毁灭会对另一方造成不可估量的损伤。”
闪电划过夜空,她孑然独立的身影镶嵌在身后大门之外的那片黑暗之中,像是背负着卡斯特林家族的最后命运。
“你知道吗,其实这一切,没有人能阻止它的到来。”她缓缓走近她身旁,“从前,他也可以把这里治理的井井有条,但他失去了那个可以向他提出意见,辅佐他治理的人。”
一旁的贝德拉斯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呼吸支撑着这具残破的躯壳勉强运行,正如同这些年被阿尔塔王朝统治下的卢梭里王国。
“他的状态,即是这个王朝兴衰的代表。”
周微诗怔怔的看着她,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周围一阵地动山摇。薇西稳稳的拉住了她摇晃的身躯,环顾四周,语气略显沉重:“这里已经开始变得不稳定了。”
“事实上,这一切的发生,都是由于他的心结不开。”
周微诗看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都仿佛看透一切的人,终于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关于他的一切,你都很清楚的,对吧?”
薇西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手来拿过了她怀里的项链,说道:“这条项链名为“迟暮”,是当年大人送给他的心上人之中所留存至今的唯一信物。”
她拎起项坠的部分轻轻敲击,水滴型的外壳被打开,里面骤然是一滴无暇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