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种负死的心态,米斯坚定了脚下的步伐,向前方迈去。
话说自己才刚刚成年呢,居然就要面临这样的事情。失去了那十几个人的队伍,米斯在狂风中艰难的前行着,有些感叹于现在自己的处境。
他虽然作为整个队伍中最有天赋的队员,打小却从来没有博得过父亲的欢心。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改嫁给远方的一个富商。父亲独自抚养自己这么些年以来,虽然没有殉酒抽烟等恶习,却因为性格的暴躁而对自己严厉无比,非打即骂。
在他的眼里,自己再怎么天赋异禀,似乎永远都是一个小孩,永远都不可能独立的去完成一些事情。
米斯就像是同龄的那些年轻人一样,总是怀有着一种叛逆的心里,渴望着独立和自由。这次的探险之行他瞒着父亲接受了皇室的邀请,加入到了队伍里。却在刚一出行便被他发现。大吵一架的结果就是一路上他没有和自己再说过一句话,自己也如愿以偿的跟着这支队伍走到了这片危险的黑色区域之内。
现在想想,父亲或许是对的,这样的环境太过于陌生和恶劣,即使是他这样的老手,也无法完全能应对。米斯一边走着,一边有些想念自己的父亲。
要是隔壁的那些邻居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破口大骂。大骂他怎么能在面临至亲的生死未卜之时,还能如此冷静的面对。
现在看来都是他们有些愚蠢了,如果在面临困难之时,只会抱头痛哭,或是要死要活的慌了手脚,才是错误的呢,那样只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还起不到任何作用。
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他实在是搞不懂那些明明比自己大了几十年,却仍是头脑不清醒的成年人们。
那他们比我多活了几十年,究竟都明白了什么呢?难道只是吃喝玩乐,用他们那硕大的身躯浪费生命了吗?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隔壁那个多嘴的胖大妈。
于是,他更肯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他就这么冷静的低头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些令人心悸的冰面,他终于抬起头来,映入眼前的赫然是一座极尽通天的雪白高山。
那些像是永不停歇的狂风席卷过她呼啸而过,带起了那些轻轻覆盖在上面的的皑皑白雪,像是为这座静谧的雪山着一身白纱轻飘。
只是在它的山脚之下,隐隐约约的确是有一条黑线环绕着她,就像是一位美丽纯洁的白衣女神修长的双腿上缠绕着的一缕黑色丝带般诡秘。
米斯有些痴痴的看着她,耳边却骤然响起了什么音律的动静,这让他猛然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却是除了洁白一片再没有任何生物的踪迹。
那声音不知道是由什么乐器发出的,带有清脆的响音,却总是断断续续的掺杂着一些违和的低鸣。他对于音律一窍不通,但也听出了那其中的些许曲调。他极力地辨认着那声音的来源,找遍了四周,却仍是一无所获。
“你……。”
米斯刹那间愣在了原地,他没有听错,方才的那些动静,正是一个人类的语言所发出来的。
在这片极寒之地,怎么会有人类可以安然地生活在这里?而且可以正常的说话呢?直至此刻,即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也不免有些慌乱了起来。
米斯摇摇晃晃的向后退去,却是感到脚下一滑,跌落在了地面之上。待他缓过神来吃痛着要爬起身来之时,却忽然摸到了地面上似乎有些凹凸不平。
这是……。
他感到手掌有些刺痛,抬起手来之时才发现自己的左手面似乎是在方才的摔倒过程中被什么东西隔着厚厚的手套划破了。
殷红的鲜血此刻滴滴答答的落在了覆盖着白雪皑皑的地面之上,很快便又被冻结了起来,他迅速用右手掩盖住了左手套的破裂处,阻止了那些致命的寒风通过这个小裂缝继续侵占自己的身体。
该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
他暗自咒骂一声,正站起身来之时却是猛然发现,自己此刻所站立的地方,正是在那座美丽无暇的雪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