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逾白将视线从窗边投向站在门口的年轻人,却只见他背朝门外,将那双略显稚嫩的羽翼稍稍一抖,被带了一路的雨滴便被洋洋洒洒的摔落在门前几寸以外。
“原本还好,没想到忽然就下的这么大,我的翅膀都被弄湿了,真不舒服。”他掐着背后的翅膀,看着那几缕湿哒哒的羽毛,不太高兴的撇了撇嘴。
“往这边坐吧,有暖气。”
南以颂瞧着他的语气不假,倒也是欣然接受了这般照顾,一屁股便坐到了他身旁的地毯上。
逾白稍稍挪动目光看向他踩过的那些地方,有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随即开口说道:“平常你虽然脾气跳脱,倒也没见你出去的这么积极,今天怎么忽然有兴致了?”
南以颂稍稍愣了愣,有些仓促的避开了他的眼神,含糊道:“不过是今天有点小事。”
“什么事?”
面对着他愈发紧跟的追问,南以颂倒也是猜到了几分,没再回答他。作为父与子的关系,虽然血浓于水,但性格的不同也就使得父子俩常年便时不时的针锋相对。
两人之间就这样尴尬的沉默了片刻,逾白偏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倒也是为了缓解这气氛似的,转移了话题。
“听说最近边境那边有些不安分,你今天有去到那里吗?”
“……有。”
“那感情好,我这还正愁没人给我汇报那边的情况。”逾白有些认真的转过头来,稍稍挪了挪位置,正襟危坐的看向他。
“昨晚和今天早上,边境地区出现了几处小规模的械斗。可是问起那些被害人,他们却是无一例外的都闭口不谈此事。你不是向来自称聪明无比,有什么头绪吗?”
“只是一些普通的斗争,您又何必……。”
“普通吗?可我倒是听说,有一个人类被杀死了呢。”
“怎么可能!”南以颂条件反射的惊叫出声,却是正对上了那双锐利的眼眸,一时间不禁感到心底一顿,连忙镇定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虽然双方之间这些年来确实有些矛盾,但关系匪浅,应该也不会有人去下那样的重手吧。”
逾白像是有些迟钝的思考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确实,所幸那尖刺刺偏了几分,只是让他重伤了而已。”
他没等到他的再度解释,倒也是听烦了窗外无休无止的雨滴拍在石制台阶上的声音,有些疲惫的闭目靠在椅背上便转头吩咐道:“帮我去倒点水吧。”
南以颂遵循着他的命令,走到一旁的茶几上为空空的茶杯中倒上水,却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从一旁传来。
“不过我倒是认为,这些事情,是那些不懂事的幼崽干的,毕竟它们年少轻狂……。”
南以颂闻言手下一抖,原本被拿起的茶杯也险些被他掉在了桌面上,连带着热水滴落在桌面的声音,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反驳道:“不,不可能的!它们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幼崽!”
“这跟很多年以前的某件事情很相似呢,我记得你那个时候也才刚刚学会飞行。”
“……,你什么意思?”南以颂终于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着眼前自己的父亲,却是变得如此的陌生。
“是你带头攻击人类的吧。”
他看着他,语气却是逐渐变得生冷,“你是在怀疑我?”
逾白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年轻人,笑了笑:“我不需要怀疑,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是你。”
“你从来没相信过我。”
“你要先问问自己干的事,值得我相信吗?”逾白看着他极力辩解的模样微微一笑,像是在嘲笑他的欲盖弥彰。
“你可以走了。”他看着那张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又像是怕他理解错误似的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你……。”南以颂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张冷漠的面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在赶我走?就为了这件事?”
“不仅仅是这件事。挑动战争,威胁他人,据我所知,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南以颂有些可笑的看着他一一列举着自己的罪行,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你管这叫战争?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勿以恶小而为之。”
“别这么做,父亲……。”
逾白有些沧桑的眼神稍稍闪过一束光芒,抬起的手中一柄长刺直指眼前的骨肉。
“你想杀我。”他试图从那双眼中看到温存,却是于事无补。
“如果你再变本加厉,我确实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