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许久没有结果,耿老汉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哭了一会儿后睁开眼睛,走到李非面前跪下说道:“大老爷,小民实在说不动她,麻烦您再帮帮小民吧。”
李非挑了挑眉,温婉说道:“这个毕竟是你自己的家事,只能由你自己解决,或者你再给她一些时间,不要逼迫太甚,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那可不成啊。”耿老汉说道,“您要是不帮,小民就只好一头撞死在此处,求求您.......”
“刺史大人,您就帮帮耿老爹吧。”
“赛花丫头是铁了心不要爹娘老小,她算是丢进了咱们的脸面。”
“刺史大人要是不管,那就由咱们管,把她强行绑回去。”
“对,抓她回去游街示众。”
有几个邻居上前开始拖拽耿赛花,姜度挡了上去,却被几人推到在地,登时将耿赛花吓得哭出声来。
说着话,一个邻居激动的大步上前,抬起手中的锄头,就要向耿赛花发出攻击。
李非身形一晃变到了他的面前,右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当着我的面你都敢乱来,感觉你小子也没喝酒啊,怎么行事如此嚣张跋扈,你是不是连我都想打?”
“哎呦...哎呦...断啦!”男子痛得大声叫唤起来,“刺史大人,我不敢啊,您放过我...哎呦喂...”
李非扫视众人,大声说道:“都给我向后退。”
街坊四邻好像得到命令一般,当即缩手缩脚的向后退去,不敢做声。
男子一脸难受的说道:“大人,我知错了,您放过我这一回。”
李非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想要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利器往人的脑袋上硬打,那是要出人命的,是谁给你的权利。“
“您这话是越说越邪乎,我哪敢呀。”
“哼,还敢油嘴滑舌,来人啊,将这厮给我绑起来,关进大牢。”
“什么?您要抓我,我又没打伤人,这不公平。”
“如果不是我拦着你,耿赛花就被你砸死了,抓你一点毛病都没有。”
李非对他这种人实在是太了解了,仗着人多势众,上蹿下跳的,兴奋过度想要打杀人命,这必须得严肃处理,不能姑息养奸。
等到那人被衙役们带走,李非扬声说道:“你们在我的治下,我会用最大的能力保证你们的生活,吃得上饭,天冷时穿得起衣,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我帮理不帮亲,不光要打地主恶霸,任何触犯国法的事情我绝不会容忍,听懂了吗?”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有的人或许真的是想帮耿老汉的忙,而大部分人也就是想来凑个热闹而已。
听完李非的话,他们都打起了退堂鼓,一个个瞅向耿老汉,想看看他怎么说。
耿老汉此时心中也不抱任何希望,有些厌恶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伤心言道:“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我能怎么办,大人,小民也不乞求她随我回家了,但是有一件事她必须得答应。”
耿赛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你要我答应什么?”
耿老汉痛心的说道:“200两银子,我只要200两银子,你我父女从此恩断义绝。”
耿赛花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给我一些时间。”
耿老汉慢吞吞的站起身,两眼闪烁着泪花,不再继续多说什么,只要有李非在,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违反承诺。
姜度说道:“赛花,200两银子倒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他之后还会一直纠缠不休啊。”
耿赛花说道:“说到底他还是我的父亲,他对我无情无义,我却不能落井下石,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已是没脸见人了,咱们凑够200两银子后,就立刻离开汉中。”
固有的观念可能会杀死一个人,这个时代铺设了太多的观念想法,女孩子的地位十分低下,耿赛花并没有其它选择的余地。
耿老汉这帮人定不会就此罢休,最起码他们不会让耿赛花和姜度在汉中生活下去。
他们一定会不留余地的,说耿赛花的坏话,说她不孝那都是轻的,更严重的诋毁还在后头,慢慢发酵着就成了谣言。
谣言止于智者,可惜世上的智者何其少也。
实际上谣言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不要以为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单纯可爱的,那只是是想象中的画面。
对于耿赛花的面临的困境,李非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也不希望好端端的一个人被这个时代逼死,不过也不能放得太过明显,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是有损的。
带着二人到了一个偏僻角落,李非塞给了耿赛花200两银子,让她解决好家里的事情,至于以后怎么样就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了。
耿赛花二人也不想拖得太久,却是没有拒绝,千恩万谢后,将银子收了下来。
李非回来后便见章秀面色有异,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心里憋了许多话语。
“你有话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