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打心里觉得刘协会成为一个明君,刘宏是给了他们极大的权利,可是天下搞成这个样子,足以说明一个笨皇帝是不可取的,一旦黄巾乱贼真的打进了京城,第一个死得就是他们这些十常侍。
“也没怎么,就是教训一个叛徒而已。”张让按下心中的不快,眼眸微抬,轻声说道:“赵兄,你可是大忙人呀,咱们能见上一面着实不容易。”
赵忠嘴角微扬,瞥了眼昏过去的张衣,笑道:“呵呵,我也是听说张大人你正在发脾气,所以特意过来瞧瞧,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哎呀呀,再打下去,这人就要被打死了啊。”
“呵呵,这就不劳赵兄操心了。”张让摆手说道:“既然无事,赵兄你还是先回去吧。”
赵忠说道:“你在气头上,不如与我痛饮一番以解心中不快,何必在这里蹉跎时光,张大人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张让皱了皱眉,一脸不快道:“赵兄的面子自然不能不给,只眼下却是有些不大合适,我觉得你是有意庇护这小子。”
赵忠嘿嘿笑道:“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张大人给识破了,也罢,我就直说了,皇上的意思是让卢植家人在京城消失,现在有人帮你的忙,何必如此较真呢?”
张让闻言沉默不语起来,赵忠能知道这件事情,他是一点都不奇怪。
而且皇上对卢植不满,在皇宫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像赵忠说得那样,现在皇子刘协得到消息,定会提前安排卢植家人离开,也算是变相的帮助他完成了皇上的命令。
他失去的只是一点点的面子而已。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衣已经再度清醒过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汗珠一点点的从额上向下淌去,肚子里则是一阵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
张衣应该感觉到恐惧,可是此刻却又一种热血直往脑袋上冲,心脏噗通噗通的跳。
良久之后,张让的脸色舒缓下来,轻声说道:“也罢,你我兄弟许久未见,这么多年一起走来也不容易,咱们今日就去喝上一杯吧。”
赵忠哈哈一笑,说道:“张兄请。”
待到众人离开,张衣脑袋耷拉下来,反而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一直到了晚上,张衣这才被史阿带人从牢里救了出来。
御医对张衣进行诊治之后,两个宫女细心的为他拂拭衣服上的血迹,又以湿巾为他抹脸,他连续饮了十几杯茶水,这才感觉口中的异味减少许多。
刘协步入房间,张衣瞥见后就要起身,却被他阻止道:“张壮士,你且歇着,莫要动弹。”
张衣苦笑道:“这事儿的确是在下不够谨慎,让殿下费心了。”
刘协摆手说道:“言重了,是张让此人疑心太重,怪不得你,不过你能活着出来,还要多亏了赵公公帮忙,等你下次见到他时另行感谢好了。”
张衣闻言脸色有些不大自然,让一个太监给救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是刘协贵为皇子,还能够惦记他这样的小人物,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张衣眼中含着泪道:“殿下,以后在下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刘协谦逊的说道:“壮士你好好休息,莫要多想其他,只要有我在,张让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一切有我在。”
他心中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危机感,天下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而宫里宫外明争暗斗不断,他才迫切的想要团结身边任何一个能够团结的力量。
却说刘宏恢复州牧制度后,大家都在猜测州牧的人选。
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第一个选出州牧的地方是益州,而人选毫不意外的落在了李非手上。
大家之所以会感觉到意外,那是因为刘焉也看上了益州牧的位置,他出任过南阳太守﹑宗正﹑太常等职位,又是汉室宗亲,却被李非抢了风头。
不过大家想到刘宏视财如命的性格,马上就释然了,李非不光有能力和黄巾乱贼叫板,而且能和皇帝带来足够的利益,出任益州牧似乎也并不奇怪。
李非接任益州牧,地盘从一个汉中直接扩大到了十一个郡,可谓一跃成为了汉朝最大的诸侯。
刺史府,此时正在举行着一场酒宴。
席间并无歌女助兴,典韦早已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王越和宁客坐在一起,小声交谈着。
而陈宫则显得十分激动,从黄巾起义开始之初,他就觉得这个天下已经没救了,现在朝廷尚有实力剿灭乱贼,只是让百姓更加的难受。
他端起酒,对着李非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成为了益州牧,若是日后朝廷有变,您也拥有了问鼎天下的资格。”
以前他只称呼李非为先生,现在改叫主公,就说明他内心深处有了质的变化。
李非轻声说道:“呵呵,刘宏这个皇帝,当得也确实不易,说他是昏君吧,其实也算不上,他只是太贪玩。”
陈宫说道:“为君者要顺天应民,上顺天道,下应民心,他一心只想着自己,天下焉有不乱的道理,黄巾起义只是开始,如今设立州牧制度,会让更多的野心家崛起,他这么做只是在自取灭亡而已。”
宁客坐在一旁,心中暗自咋舌,我的乖乖,这位陈先生竟然说话这么猛,这不就是典型的诛心之语嘛,我这个曾经的黄巾乱贼也是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