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目光一沉,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过了一会,方才说道:“她是东平的母亲,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水生简单的讲述了一下玉娘救自己时的情形,那战争的残酷,在他年幼时就种下了阴影,这些年他努力练功,只不过就是为了求生存。
季莲听得泪眼朦胧,她想象不到,战场到底是什么样子,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在那样的硝烟之下,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她们一直在这小山村里,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可是,她却能从水生的目光中,读到太多的心酸。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水生说了这么多的话,现在,她才明白,这个沉默寡言的大男孩,心中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苦。
就像冬爷爷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人和人的悲欢都是不相通的,现在,季莲对这个水生又多了一份同情,不由得朝他说道:“我二叔也上过战场,他曾跟我讲过,战争带给人们的伤害有多大,可是当时你才不过几岁,就在那硝烟中摸爬滚打,真是太不容易了,等从这里出去后,别再从事这一行了吧,太危险,若实在没有好的地方可以去,就留在夕山,跟我哥一样,种地养活自己,好不好?”
水生深深的看了一眼季莲,这个女孩永远都是这么善良,自己一个来盗墓的贼人,她也如此真诚的对待,让他感到无地自容,只有苦笑了一声说:“莲儿,我多希望有一天可以过上你说的这种日子,只可惜,怕是等不到这一天了。”
“别那么悲观,日子都是越过越好的,我们家现在都这样了,我也没有放弃,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不是吗?”季莲轻声安慰着他。
“莲儿,你一定能从这里出去的,我相信你!”水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三爷其实没有那么坏,这些年他一直养着我,也是因为玉娘的原因,他是个深情的人,只是不懂得表达而已,很多事,他是在替东平着想,就像这次到这里来,也是因为东平,如果能找到大爷想要的东西,东平才有可能娶如意为妻,三爷想在自己有生之年替东平找一条阳关大道,这只是一个做父亲的爱意!”
季莲也曾猜过,方荣成是为了让东平有个好未来所以才如此迫不急待的想完成这些事,只是她并不认可这样的方法,眼底也流露出一丝悲伤之色:“我知道他爱子心切,可是也不能随便害人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这么做,良心能安吗?”
“一个被战争灭了全家的人,心思多少都会毒辣一些,可是三爷并没有真正害过人,他只取自己想要的,你爹不是三爷下毒害死的,我可以保证!当时东平那么说,他是气急了才应下这件事的!”水生连忙解释道。
季莲冷呵一声:“我知道这背后还有其他人,可害死我爹是为了让诅咒成真,从而使我不得不来夕山解诅咒,为的还是帮方荣成利用我,这点他不能否认,只是到现在为止,那个一直在背地里下手的人,还没出现,我也不得不多个心眼,这都是现实逼的!”
“莲儿,你要防的是二爷,他的心机最深,而且,他那只绿戒指,是故意带到这里来的,应该是某个地方会用得上,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不到最后,他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二爷?”季莲有些诧异,这段田峰看起来心无城府,有什么事就骂骂咧咧的,怎么反而是他的心机最深,这点她确实没有料到。
“东平不是说过吗,梅花教的盗墓这一支,目前老大是如意的爸,可他一直想洗白,并不想再做下墓的事,三爷之所以想让东平跟如意结亲,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可二爷并不这么想,大家私底下常说,二爷想接管盗墓这一块,而这次的行动,是他想拿出来当业绩的,你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吗?”水生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似乎还怕季莲听不明白,再多问了一句:“真正想要这地下宝的,是二爷!”
季莲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突然,季莲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连忙朝水生做了个“嘘”的手势,仔细听了起来,过了一会,脚步声逐渐清晰,她不由得笑了笑说:“是我们的人来了!”
水生赶紧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有人举着火把向这走来,认真看了一会,才发现是方东平他们,紧绷的弦终于松了松。
方东平看到这边有火光,连忙冲了过来,看到一脸憔悴的季莲慌忙上前拉住她问:“莲儿,你这是怎么了?”
水生识趣的朝旁边挪了挪,默默的坐在一旁,表情又恢复了那冷峻的模样。
“闷水生,我舅舅呢?”如意拍了拍水生的肩膀,急切的问。
这时,水生才想起,季礼说是要去找路,可到现在也没看到人回来,连忙说:“他说去找路!”
“找路,去了多久?朝哪边走的?”如意说着便朝四处张望起来。
水生指了指前面的路口:“那里!”
如意看着水生那半天说不了几个字的样子,也懒得再睬他,连忙朝他指的位置跑了过去,冬爷爷见季莲没事,也说了声:“莲儿,你先休息一下,我跟如意去寻礼儿!”
季莲本想说跟他们一起去,可方东平却按住她,着急的说:“莲儿,你现在的样子真的不适合继续往前走,咱们先坐下来休整一下,冬爷爷跟我说了,你体内的力量毕竟是外来的,刚跟你结合不久,用的太频繁很可能会伤身,有些事情也急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