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诈降的人,若不是脸皮厚的人,是做不到的!张辽就比起高顺脸皮厚的多。这种事让高顺来做,唔,难以想象!
所以,每个军营里,都应有各种各样的将领,未必个个都如高顺一般死忠。但要什么人才有,才是一个良性的军队。因为每一种人的用武之地是不同的!
张郃到前时,张虎已经拍马来迎。张郃气喘吁吁,见张辽又在原地等候自己,便忙上前道:“今日多谢文远救援之事。还有贤侄,若非去唤颜将军来救,今日郃休矣!”
张辽道:“张将军客气了,既都姓张,虽不同宗,却是同姓族人,同为抗曹,遇到生死之祸,岂能坐视不理!辽知道,若是辽遇险,张将军自然也会拼死来救!”
“那是自然!”张郃毫不犹豫的道。
之前与张辽父子有点不快,也随着这一场惊险而消逝了。更多的是欣赏。张郃是十分欣赏张辽的,道:“文远有勇有谋,郃不及也,今日若非文远父子机智,只怕……曹贼多有诈计,若有下次,郃都疑神疑鬼,生恐中了这奸贼的计!反而会误事。今日之事就是防不胜防!”
“何必如此说?!今日是不防之故。”张辽道:“张将军是有勇有谋之人,你我二人守望相助。互为犄角,必能互救,便是曹贼又能徒之奈何?!”
张郃道:“正当如此!”
张辽是会来事的人,既见张郃尽释前嫌,便笑道:“我我二营帐皆已被毁,不如且去寻找他处驻扎,也非一时可成,既是如此,不如且去寻地饮上一杯酒,也缓一缓今日受惊之心!”
张郃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请!”
“请!”张辽笑着与他随行,二人一并回到张郃营帐,见到一片狼藉,也是无奈。张郃心情挺沉重的,命人收拢勇士遗体,一面另择他地准备扎营。
再行便寻了一条冰河边休息。
仓促的先搭了帐蓬应急,张郃命人取来酒,敬了张辽足足三大碗,道:“今日之恩,他日若有险,必当以死相报!吾之言如此河也,若不应,便叫这冰河不化冻,不迎春风来!”
这毒誓。真是君子之风了!
张辽道:“吾信张将军,若有生死之时,还望张将军相救!”
他也喝了三大碗,两人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张郃的心便酸了!
醉饮一通,放纵了半晚,后半夜便回了,还有多少残局要回去收拾。死去的人,是没知觉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记着,还会痛。
这是每一个幸存下来的战将与军士都要面对的局面!
张郃走后,张辽带着张虎也出发,他们的大营还是一团糟,弃营跑了,就得重新扎营,事也多的很。
张辽以为,张郃酒品也不赖,在心痛之余,痛饮过后,本以为他会抱怨一些袁营的事,他却一言不发,一字不言。可看他的脸色,张辽不相信他心里没有怨言。
这样的品格,还有行事的风格,张辽反而更想要这人了!
这逆来顺受,明明不如意,却偏偏隐忍的样子,多好。去了吕营,便是受了吕布的气,估计也忍得下来。
不过吕布的气也是急性,来的快去的也快,可不像袁营一样的症状,像极了痦疮,一开始没看出来它有多致命,却慢慢的将人从里面给烂掉,若不及时挤掉,就只能等死。对比起来,受吕布的气,也就像吵架,吵过就拉倒,便是与吕布打一架,骂一通,那也是没啥大后果的。最适合他这样的人呆了!
不知不觉在这里已呆了很久,久到张辽都出现幻觉,想要回到徐州去了。
吕布那厮,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发作之时,张辽嘴上虽不说,心里还真挺嫌弃的。然而现在却有一种想念的感觉。
真是见了鬼了!张辽不禁笑。
父子二人回了营,收拾了通,见实在收拾不起来了,便另扎了营,忙了半夜,第二天还去袁绍那要物资,乱糟糟的一通收拾。因他有功,倒也要到了。反正袁营给脸色看的时候,张辽父子也从不在意,自然不可能如张郃一般生气,因此,只要到了就行,至于脸色就见鬼去吧。
到了晚上,父子二人才歇了下来。
将帐中肃清,张辽才将胸口捂了许久,捂的发热的白纸给掏了出来,摩挲着,再三确认着这确实是独属于他的联络方式,张辽十分高兴,眼睛微亮,道:“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
这说明,转机已经来了。离他离开这鸟地方的时间不远了!
张虎心中也涌上兴奋,激动的压低了颤抖的声音道:“父亲!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张辽道:“去取一盆水来。”
张虎点了点头,忙取了一盆清水来,张辽细心的将纸辅平,然后放入了水中。
白纸上什么也没有,张虎有点诧异,他还以为会见到奇观,比如一遇水就有字什么的!
张辽笑道:“你哪里知道徐州的防伪方式多种多样,怎么可能只遇水就见字,若落到敌军手中,岂不是落了军情?!因此,只用水是不行的!”
张辽将纸取了出来,又放到火烛上方慢慢烘烤。
张虎原以为烤干了就有字了,结果还没有!张辽却十分耐心,笑道:“上面之所以有这个识别,是因为每一个人的防伪的方式都不同。我的方式则是遇水再烤烘干,再过一遍碱水,才显字!便是落到敌人手中,顶多过一遍水,或是火。哪怕来两样,只要顺序不对,也依旧没用。不可能遇水再遇火再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