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忠义之心在内的。绝非无情无义之战将。
张郃出了帐后,身后谋士身上的汗被风一吹,打了个颤,冷入骨髓。他道:“刚刚,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能顺利走脱,都出于我意料之外!”
见张郃没什么反应,谋士便明白,道:“原来将军早有所料,来只是为证实,而非试探。怪不得只带了臣一人来。”
“人多会坏事。会出乱子。”张郃道。
“将军与张辽二人,真是知己也,将军懂他,他也懂将军……”谋士道:“张虎能放将军出来,是吾没有料到的。”
“他既能放我,又救过我,若是背卖之,难免不义!”张郃道:“岂为小忠而做出卖友卖义之事?!”
若是袁绍是他认可的战将也罢了,或是这前还一心死忠的时候也罢了,他一定会告于袁绍。只是眼下,实无必要!
只当看不见罢。
“将军……可有,可有……投吕之意!?”谋士道。
张郃不语。他不揭发,就已不赖。谈什么投吕之意,言之过早。他哪里还敢做出轻率之举?!
二人再无话,沉默着回了营,见了使者。袁绍的使者极傲慢,见了张郃也不起身,不满的道:“张将军此去,实慢,吾还要回大营去与袁公复命,张将军可切勿耽误事情!如何了?!”
张郃忍着气,麻木的告罪,这心里的怒火像森林大火一样,不过面上不显,道:“还请使者告知袁公,张辽父子一切无恙,在营帐之中,全无动静。断无可能去与吕娴勾结。”
“果真都在?!”使者松了一口气,若是真有事,他回去也不好像袁公交代,他厉声道:“你切勿瞒我!”
“岂敢瞒使者,使者是袁公耳目,若郃欺瞒,便是瞒上欺主,万万不敢如此!”张郃道。
使者这才笑道:“料张将军也不敢!也罢!既是如此,便能与主公有个交代了。这张辽也算识相,否则少不得要动用张将军灭之,以除后患!此父子二人,且暂容之!”
张郃道:“主公海量。世间难有匹敌者。”他也少不得要说些吹捧的话。使者听了才安心。
使者笑道:“你哪里知道,得知吕娴前来,主公气愤不已,要杀张辽,若非被人劝下,怕惊动自己营中军心,此时来的便不是给将军的命令,而是斩杀之令矣。张辽能活,算他运气好。主公海量,方有给与一次试探的机会。否则,连一次机会都不会给与。”
张郃心中微惊,道:“不知是何人劝下?!”
“在主公帐前能劝得动主公的,除了郭大人,还能有谁?!此番曹贼与吕娴若共同来战,怕是主公也紧张,郭大人怕是要领军出战了,”使者道:“吕娴前来,将军也做好准备吧,怕回去后便有军令下达。”
“是!”张郃应了一声。
使者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去了。
“将军,听使者之意,恐有要用将军在郭图麾下之意。”谋士道:“他这番为张辽说话,实在古怪!难道是要将军与张辽一并在他麾下,欲与颜良争功不成!?”
张郃一听就皱了眉头,他厌透了这种争权夺利。要用他们的时候,是工具人,平时里却再想不起来,巴不得丢到一边。
“郭图意在袁谭,”张郃道:“郃不要掺合进这些事里。”
众人也都挺一言难尽的,道:“郭图这小人还真会见缝插针。他若带兵,既有私心,不过是用我们的命来填他的功劳。将军……”
张郃道:“稍安勿躁,定有转机。世间之事哪能事事如他的意?!”
就是张辽到底去哪儿了,连张郃都不知道,无论袁绍和郭图谋算什么,要真能如意就好了。
这件事太重大,张郃与他的心腹谋士知道,其余战将,他一个都没透口风。
回了帐后,有战将不满的道:“使者一来,胃口不小,要了不少东西走,真是贪得无厌!我军本就粮草不丰,辎重不算特别满足的,他竟还要,也能开得了口!”
张郃道:“主公身边的人,都已至此地步?!”不觉厌恶不已。
诸将也是无语,袁绍现在,身边不是这种人,也上不去。
现在这恶臭也就再所难免了!
张郃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诸将纷纷告知道:“吕娴前来,主公生了好大的气,并有封赏,言有取吕娴首级者,封首功。有大赏。誓要取吕娴性命之意。之前吕布取邺城,吕娴又败袁尚,新仇旧恨,在一起,自更生怒,断起杀意。而要除张辽,也是一时恨怒难消。”
张郃心道,当初田丰劝他与徐州结盟,袁绍只不听,现在听也来不及了。那曹操虽与吕布父女也差不多是深仇大恨,然而,曹操不照样俯就着与吕娴合作,军报还说他巴巴的去迎了。
就这能低头的城府,袁绍与曹操之雄,高下立现!
要是当初能听田丰的与吕布结盟,何至于此?!曹操早灭矣。
张郃叹了一口气,想到田丰早死的透透的,不禁心灰意冷,意兴缺缺!
打发走了诸将散帐,张郃一人冷静思索。
说实话,他在曹营与吕营之间确实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吕布,他厌恶,吕娴到底是一介女子,他又未曾见过,而曹操又不是善类。
所以这纠结,当真是头痛的要命。
诸将出了帐,说了会袁绍大怒发作的八卦,这才追问心腹谋士道:“张辽果无叛心?!”
心腹谋士当然不会说实话,笑道:“至少将军去,是没看出他们父子有什么叛心的。”
众将一想也是,张辽犯不着这样犯蠢找死。
心腹谋士怕他们追问露出破绽来,因此便忙去帐中休息了。
诸将也都一一散去。为要可能跟随郭图发愁!
郭图那个人,是个小人,跟着他,不服!他又是郭谭的拥护者,他们要卷入其中,谁能甘愿。
一时竟都迷茫起来。不知路在何方。心中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