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娴来,袁军上下心疑,是本能,因为袁尚大败的消息,谁又能真正的视吕娴与赵云于无物呢?!
不仅袁军心疑,便是颜良也受了些影响。
他看着密密麻麻沿河摆开的营帐,头皮有些发麻。
“吕氏兵营已全至,兵力与我军不相上下。”颜良道:“只怕再战,也未必能讨到便宜啊。”
“如赵云那流氓打法,我军还是吃亏。”一战将道:“如今他又有雄厚兵力,再辅之以此战法,我军,恐不能敌!”
“将军!”众将也隐隐的焦虑,都在等着颜良拿主意。
还打吗?!
他们想问的正是上面这一句。
颜良看向身边的谋士。谋士道:“有吕娴兵力在此,又有赵云和臧霸二将,实力本就不比之前,再加上曹贼在白马蠢蠢欲动,倘前后受敌,腹背受阻,恐怕便是将军也难以脱身也!曹贼奸诈,那吕娴更是奸诈。这两人一拍即合,必定对将军穷追猛堵。还是不能冒进!保守战为上!”
颜良觉得要错过攻得白马的机会了,他此来一是为了攻占白马,得一守地为盾,二是为了阻击赵云和吕娴,为袁尚报仇,为袁绍分忧。
可是眼下这般的局面,真是万万没想到,一是没想到自己仓促被迫而逃,一战不成,二是没想到吕娴来的这么快。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眼前这局面了。
颜良深觉要对不住袁绍,便道:“得主公之托前来御敌,倘不战而退,岂非传我军心涣散,怯战于一女将耶?!这吕娴,良若不能知晓她是否有三头六臂,不能甘心!”
诸将道:“既是如此,不如且战!不过是一女将,有何惧哉?!她能败曹贼,曹贼本就无用。若要败我军,只怕我等也不肯答应!”
“便依旧计!”颜良想了想道:“若不能战,那时再计较良策!”
谋士便道:“既是如此,一是遵旧计,二便是万一不能敌,将军当速退,要守住实力,需有军支援,此事可缓也!”
颜良笃定下来,当下安排兵马,道:“等天微熹,即刻进攻,以趁其不备!”
吕氏兵马正是刚来,兵疲乏之时,天还没亮,都是最困最不清醒的时候,这个时候攻打,是最好的时机!
当下议定,分兵绕道,渡河,天一明,就朝着吕氏兵营攻杀过来!
“报!袁军攻营!”
“报!西南,东北,正南皆有袁军攻入……”
“报!颜良叫阵!”
……
吕娴从梦中惊醒,一个激凌,立即就去寻兵器,却被臧霸拦住,道:“女公子,不可涉险!既早有安排,不必担忧颜良能攻入营。子龙早有防备,已去应对。无需女公子出马!”
吕娴道:“如果他来,只为子龙呢?!”
臧霸道:“颜良再强,子龙也绝非任人宰割之辈。且观战,待有险,霸自去救。女公子且在营中安坐!不需担忧!”
“……”吕娴颇为无奈,有一种被看住的感觉。但有什么办法,臧霸深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坚决不肯叫她出于战乱之中,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臧霸出了帐,火速的安排了几员战将领兵从各处去增援。
吕娴的亲兵们,都早早在帐外列队,吕娴出战,遥摇的看向阵中的变化。
颜良闯入之地正是一险阵之中,他不知道,这碗口阵营所扎,正是为为了可攻可防,袁兵一进来,就已击鼓示警,全军列阵变形,很快将颜良包了起来。
袁军上下似乎也看出了些许不对,火速的撤,然而进来了不拦腰而斩,哪里对得住大晚上的如此疲惫而防备等待的狠劲?!因此,袁军竟是卡在了碗口一般,进不得全进,出也不能全出,如同太极两端,生生被切割了一半。
“吕兵有所陷阱,不好!”谋士吃了一惊。
颜良也是个硬脾气,哪里怕事!?见都已经这样了,不如杀到底。因此便道:“依旧计,围堵赵云!速速!待我斩之,此阵可解!”
众将本来略有些慌乱,此时听从,也摆好了阵势。
见赵云领着先锋营像入水的鱼一样蜿蜒着经过层层的水流和浪花开关似的涌来,袁军众将看准了他,立即呈扇形围了上去。像牧羊犬驱羊一般。颜良立即来堵另一头,配合的极为默契!
赵云本就机敏,一见就知道颜良这是瞅准了他,就是冲着他来的。为的就是不叫他像上次一样避逃,他好来堵杀。
他当即立断,也没趁他们的意去战颜良,而是驱着白马,竟是冲着袁军众将而去。
枪起,尖刺,挑起,一个已落于马下!
马踏其而过,竟横扫过来,另起一枪,势之所指,一个又落于马下!
“啊!”短促而慌乱的声音,破了袁军的声势。
赵云英勇,竟是一枪挑一个!其出手之快,其势之利,其枪之准,眼花不能跟及。
如此变故,令其余诸将措手不及,围堵之势竟是已乱了。逃是没有逃,但显然是越堵越乱,到最后哪里还能堵得住赵云?!
赵云见已破了出口,当机立断,并没有恋战,立即就冲了重围。
颜良眼见入手的人跑了,大喝一声,当真是目眦欲裂一般!
“赵云,休走!”
大刀斩来,横劈之下,便是巨石也挡不住这一击!
赵云伏低身体,快了一步,已经离开重围。颜良自然不肯放过,紧随而跟。又是一刀斩来!其势如雷,眼见就要劈下来,赵云回首便用枪一抵,在马上翻了个身,便是身手再利落,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来。根本不敢耽误,不敢再与颜良近身战,立即火速的驱马拉开距离!
颜良见两下都只差一点没能取到他的性命,一时恼怒不堪。
竟弃大刀而取弓箭要来射杀赵云!
赵云也弃枪取弓,双脚挂在马腹上,躺卧下去呈倒挂金钩之势欲倒射颜良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