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无人再说话,背上的汗已经下来了。
咚咚咚……
紧密锣鼓声已敲响!紧密,急促的,催人心魂的!
紧接着是无数的火把被燃起,然后是齐声般的震天喊声,“……杀!”
声竟从四方来,辩不清到底来自哪个方位,仿佛哪个方位都有!
唰!战旗已竖起!
吕氏兵马已弃袁军旗鼓,脱去袁军军服装备,而换上了他们原本的战袍,执着他们从徐州带来的尖锐的兵器杀进了袁军军营!
“速速!速……报于将军,快!啊!”
声刚落,还未完全的说完,来不及去做,就已经殒命!
马踏进来,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一切如光影般掠来,不给人半点喘息之机,他们从黑暗中来,刀刀刺来,要的是人的性命!
“杀!”久蕴的热情,藏了太久,预热了太久的热血,仿佛就在等待着这一刻苏醒,为了这一刻的厮杀。杀是荣耀。杀是收割。是他们跋涉如此之久而来的目标。
哪怕他们在虎威军中并非是最最精锐的队伍,可是他们也有着属于次等部队的野心,竞升的野心,有着他们想要立功的渴望。
而这一切,全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兵士的天职就是为了杀。为了这一刻的热血。哪怕赌上性命,也要换来荣耀,换来他们属于普通人最最光芒的时刻!
“西凉马腾在此!”马腾领着他们的精英,更像是天降神兵,从一角突入后,因人高马大,而袁军不备,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好战因子觉醒,一时竟杀的红了眼。
这种感觉,像砍菜瓜一样随意。
因为整个袁军军营还处于混乱无序的状态,完全的没有任何防备可言。
没有防备,就没有组织抵抗,纵然人多,也只是送上来被砍的菜瓜!
马腾从未有过如今的这般成就感,这一仗真的是既轻松又容易啊,太爽了!
他瞪着眼睛,对麾下诸将道:“速速烧营!”
“是!”当下竟四散开来,与吕氏兵马配合无间,将粮草大营浇上火油,一座座的点燃。
马腾甚至还找到了那座放酒水的营帐,一脚踹翻了无数瓮酒,怒骂道:“……败类倒会享受!”
既是骂守营重任还敢喝酒,也是骂他这一路来的辛苦和担惊,根本都心神不宁,哪有空喝酒,哪有心情喝酒的郁闷,这对照实在令人不爽至极。马腾发泄着幽怨,同时也是带不走这般战利品的郁闷。
禀着不知什么心理,竟叫兵士们把酒给撒到了粮草营上,然后一点点的烧了!
喝,喝死你们!
醉生梦死去吧!
张杨现在人马已不多,也是押后之务,来也只是打酱油的,虽然出力不多,但他也得出力啊。不然马腾有了功劳,他却没有,他哪里甘心?!
见马腾如入无人之境的肆虐,而袁兵上下乱糟糟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张杨都有点诧异,那火光一座座的烧起来,烧的他有点口干舌躁,喃喃道:“……袁绍完了!”
左右皆道:“粮草一失,军心一散,定一溃千里!若无关可守而挡住曹操,袁绍是真的完了……”
张杨与左右战将都是一样的震惊又不可置信。
因为眼前这一切,太迷惑。因为眼前这一切,太容易。尽管是潜伏而来,可就这么办成了,还没有看到抵抗,这就……
他以前一直觉得袁绍是不可战胜的。结果,现在想一想,就像个笑话。
扮成袁军在其地盘上横行,无人深诘盘问。
来此粮草之重地而烧杀,也没有遭到抵抗,一切顺利到有点荒诞的程度!
张杨参与了这一切,而哪怕真正面临时,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毫无一丝的抵抗,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以为袁绍是庞然大物,不可战胜,然而事实却是……
等袁军将士听到动静,反应过来,慌张的前来汇报时,哪里能叫得起来喝的大醉的主将和副将们?!
等堪堪叫起他们,摇晃不止的拿着兵器要去抵敌时,一切都已晚了。火光已是四起,粮草营都已烧的没了。
眼见主将们没有主张而组织人手来抵御,兵士们哪里还能有纪律?!都开始四处奔逃而去!
张杨带着左右战将到达袁营主将前的时候,只闻到一股冲天般的酒味,他蹙着眉头正要去烧营,只见里面跌跌撞撞的冲出几个站都站不稳的袁军战将来,道:“……何,何人敢犯我营,受,受死!”
张杨已拔出刀来,上前将最前方的人一刀削颈,首级飞了出去!
左右也都出列,将其余一个个醉醺醺的酒鬼都给斩首。
一切,发生的太快,而又顺理成章!
张杨道:“取下他们的首级,其余的扔到帐中烧了!”
“是!”左右听从,将人扔进去,点上火,便将他们的首级拿了,前来攻杀还有抵挡的袁军,上前二话不说,只将首级一展示,道:“……汝军之将已受诛,还不速速投降?!”
袁军上下在火光下一见果然是,有的吓的魂飞魄散,掉头就要跑路,被弓箭手射杀好些。这么一见,其余也都不跑了,竟都降了!
到此,袁军上下哪里还有什么抵抗,只余下熊熊的火光在无尽的燃烧,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而冲天的火仿佛印透了半边的天。
马腾已点燃所有粮草营,与吕军汇合,再与张杨等汇合后,道:“按军师指说,立即得走!只是这些战俘当如何?!杀了吧!”
马腾满脸的戾气,被血性杀意激发出来了不少野性苏醒。说的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