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少了,他不甘心啊,只给一两千,反而是得罪死了。”一将道:“多的我幽州也分不出来,不如借与五千人,夫人以为如何?!”
五千人,不少了!幽州现在能得用的人马才多少?!
分五千与袁尚,若袁尚还有怨言,那可真是喂狼了!
甄宓叹道:“五千人马,是将军竭力所挤出,他若还不满意,那便非将军之过错也。”
诸将心中冷笑,借五千人马,便是兄弟也仁至义尽了。这哪里是借,其实是给。若非亲兄弟,哪一个借,不是有来有回的?!或是有利可图的,也只有袁熙,是真的给,不计较的给。
他们却说不出来这番苦,想了想,道:“只要将军不去前线,便能避祸。”
袁尚大败,袁谭若知他回,还不知怎么个法子在等着他撕呢,必定要袁绍跟前撕个你死我活的惨烈的,这个时候袁熙参与进去能讨着什么好?!
不去,才最好。
他们此时所能想到的也仅仅是袁谭与袁尚的不对付,不欲参与其中。却是连想都想不到袁绍大营会溃败的。
等待着他们的不是袁谭撕袁尚,而是真正的溃败千里之崩。
当下便议定了,甄宓去劝袁熙,袁熙也知道自己身体并不能勉力上马参战,见她与众人皆苦劝,袁熙便同意了,又亲自与袁尚说了将分出五千人马与之,让他去前线,他则在幽州养伤,守御城池,就不去前线了。
袁尚听了,只是冷笑一声,既没拒绝,也没答应。旁的没多说,领了五千人马和粮草,竟是片刻也没多留,火速就走人了。
袁熙急的连送一送都没能顾得上。
心里还怕袁尚不悦怪罪。连道失礼云云。
只是甄宓反而冷笑。这才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给了人马,没得到感谢,反而惹出来不少抱怨。真是没天理。
难道袁熙就该欠袁谭袁尚的?!
为甄宓为首的众人心中皆有怒色。
袁谭坑一坑人的名声便罢了,来暗的,也只是恶心。可这袁尚,连礼数也不顾了,甩脸子就甩脸子,就不怕得罪幽州人马吗?!
这两兄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甄宓忧心忡忡,诸将也不好到哪里去,看袁尚走后,脸色都不太好看。被轻视被掉脸子还是次要的。
关键是袁熙为兄弟是真的尽力了。可是,看这情况,无论将来哪个兄弟上位,接替老爹的位置,袁熙的日子都未必好过!
如今是袁绍在位,哪怕再不重视这个亲儿子,那也是亲爹在位。可是兄弟与亲爹是一样的吗?!
等真的兄弟上位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难受了。
哪个不操心将来?!
袁尚现在还没怎么着呢,还没上位呢,就已经公然的敢甩袁熙脸面了,将来……不得更过份?!可是投向袁谭,呵呵,这个也不是好货色,上次的恶心事到现在他们幽州兵马还没咽下这口气!
甄宓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只要暂时劝住了袁熙就成。偏偏袁熙还为怠慢了兄弟而自责。又去写信给袁尚告罪什么的,也是叫人无奈。
袁尚到了路上,气都没消,心里说恨谈不上,说怨是真有,但更多的是心里的不甘。
人,果然不能落于弱势的地位,否则以往的兄弟也会对自己应付起来。
如果说,过于成功会让人膨胀,那么经历失败和挫折也同样会让人迷失或过于偏执。
人带着成功或是失败的滤镜去看问题,仿佛一下子连问题都变得尖锐起来,甚至可以脱离了当下的情境,只偏执的想,为什么不如他所愿?!而轻易的能下论断,如:他嫉妒我过于成功或他刻薄我遭受失败。
那么问题就变得复杂,人也变得复杂了。事情就不再客观。
人心也会变得算计失衡。
所以,在成功或失败的摇晃中不失去客观判断的能力,理解别人的一些小心思,这是极难的一种能力。
至少袁尚是不具备的。
他怒意冲冲的上路了,还忧心着袁绍的责问,以及袁谭的刁难。甚至都没想过可能会遭遇到的大情境。
年少的他甚至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强大,都是可以被打破的。包括他以为的无坚不摧的袁氏阵营。
此时的颜良还未得到乌巢已失的信,只在埋伏着吕娴,只想着怎么射杀吕娴。
然而,这显而易见的地形,想要埋伏过于谨慎的吕娴,又怎么能轻易办得到。
颜良当然也知道,未必做得成,可人难的地方在于,放下!
至少眼下他是放不下的。
所以,他布置了人手,只专心的等着吕娴的兵马从此过,然后完美射杀!
祢衡冷笑一声,道:“曹贼已走,他不寻思去堵曹贼,以立奇功,反倒在此堵我军。连轻重也分不清。此人,可谓庸才!”
赵云道:“正平以为他陷于私仇?!”
“是袁绍的私仇,他想为袁绍解忧。虽说为主分忧为份内之事,可他却丝毫不忧心他不在,曹贼可能会直奔袁绍大本营,他竟也想不到?!”祢衡想不通,道:“我竟不知这是自负还是愚蠢。”
“……”赵云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觉得正平其实更一言难尽!
尤其是这说话的腔调,刻薄起来,比妇人的嘴还可怕。
赵云道:“若论勇武,云不及之!”
“不必妄自菲薄,能在他手下过招不吃亏,将军已是神人。若论智勇,见好就收的能力,他可不及将军。”祢衡道。
倒也不必如此夸自己!
赵云无视他的夸赞之言道:“如何破之?!正平可有计策?!”
“若要急过,是有点麻烦,若是拖着,他反倒先不行了!”祢衡道:“可有奇道能绕过?!”
“有是有,只是绕过,这路尽是崎岖,怕是很耽误时日,”赵云道:“反倒不如攻破这里的效率!”
祢衡一听就急了,道:“曹贼都过去了,徒留这颜良在这与我们死耗,岂不是便宜了曹贼施为!这曹贼实在太奸诈,他怕是故意的引着颜良前来拖住女公子!”
赵云见他抱怨,话痨病又发了,一时只能当没听见!
习惯了就好!
祢衡抱怨一通,便道:“走,且去他埋伏之地,会一会他。只不进埋伏,引引他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