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得知臧霸已离去,看了信,与张虎道:“我儿以为,我们可能成事?!我徐州可能成事?!”
张虎到底年轻,狠狠的道:“大不了重头再来。顶多是无功而已。女公子还年轻,儿子还年轻,怕甚?!”
张辽一笑,道:“不错。这才是最重要的。战争的输赢,取决于背后的实力。我虽不年轻了,然而这一把骨头守住徐州各城还是能的。当初既能击退曹贼进犯,以后必也能做得到。就算失败,又有什么可怕的?!闭上徐州的大门,狠狠的发展,以女公子之志,哪怕十年,女公子也不过三十。所以,输了怕什么?!”
张虎笑,道:“父亲心态极好。儿子以为,真正的实力在于输得起!当然,这一次,我们争取赢!哪怕四面楚歌,到处被牵制,也争取赢!”
张辽哈哈大笑,道:“大丈夫当如是想矣!”
张郃领本部兵马,再加上张辽支应他的二千人,凑了约六千人马,要出发了。
张辽来送他,道:“儁乂先行,辽随后便到!倘若有大战,辽必来支应。绝不会叫儁乂孤立无援!”
张郃道:“一切只随军师计行事,是否能成,郃也不知。只尽力而为而已。倘有不利,文远来救,我军也安!”
张辽点首,道:“一路珍重,兵行险道,可要小心。如今冰雪有消融之势,在冰上行走,切莫大意!”
张郃应下,张辽送了送他,他很快带着人离去了。
因要赶路,并不耽误。
“当疾行,否则冰一化,一切乌有!”张郃看了看地面道:“冬虫将出,万物复苏之征兆啊!”
谋士道:“将军可有信心能说降淳于琼与高览。”
张郃摇头道:“此二人志向,我也不知,并不敢保证!”
“此计甚险,然而若将军办成此事,不下于张辽之功也。”谋士道:“这个且不提。只说徐州麾下,其实人与人之间,也有勾心斗角。”
“只要有人处,哪里能避免得了?!然而,与袁营所不同的,他们争的非为私利,而是为大胜。也非为意气之争,而是为了立功劳。这一点,袁营也不能相比!”
谋士们与诸将们都点了点头。
“我知道诸位都心有存疑,怕吕布父女有所不幸。然而,我们既已投之,岂能三心二意?!大丈夫立世,当以功劳而立世。有此机会,正是拼热血立功劳而立身之时,难道因为心中犹疑而白白错过这一生中可能唯一的机会吗?!”张郃遍视众将众人,道:“宁愿悔恨今次,而怨今时之不尽力矣?!此番景境已是在袁氏中时不能比。我们忍了多久,等了多久。才终于等到了可以立功的机会。难道就因为还不能放心,心有忧虑,就白白放过。诸位可甘心?!”
“我张郃不甘心!”张郃瞪大眼睛,道:“这是风险,这是机遇,这也是我们立身处世的良机,是我们等待了太久的机会。如今它就在眼前,要不要狠狠的抓住它,拿稳它,坐稳它,在于你们自己!若拿下,我等便在徐州真正有了立足之地,有了说话的底气,身为军中人,战功,是唯一的硬气和底气!”
“拿下它!”诸将红了眼眶,此时已然忘却了所有徨彷和不安,忘了三心二意和忧虑,唯只剩下他们的初心。他们想要找到伯乐,而有立功的初心。
他们永不忘身为军中人,曾经的热血,是为了什么。
张郃道:“愿与诸君尽力。立下此功!”
“立下此功!”众将热血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张郃道:“这是我们投诚后的第一战,绝不可败。宁死,不败!哪怕邺城以内有曾经的同袍和家人,为了最初的本心,也要拿下它!”
“是!谨遵将军令!”诸将道。
“出发!”张郃的眼中饱含着热血和蠢蠢欲动的拼劲。他等了太久太久。也忍了太久太久。身处于逆境太久太久。在袁营中忍了多少挤兑,受了多少寂寞,但他克己,计谋深远,治军一向也有纪律,所为的正是为了灵活保全自己,可是在袁营中的明哲保身之道是被迫,远不是他最初的志向。
如今等到这个机会,他又怎么能够为了所谓的担忧,而断送掉这可能是今生唯一的机会呢?!
既已降之,管吕布父女能否独活,管司马懿之计与张辽之事作甚。
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并且尽力的实现自己的志向。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他必须拿下邺城,绝不容失。
等了太久,终于有了绽放,而开花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他不管吕氏集团是否危机重重,他只知道做好自己的事。而不必如在袁营时总是瞻前顾后,被同一体系内的人拖后腿。
他想知道,彻底甩开腿狂奔时,他能否立下功劳,在战将丛云之中,立有一席之地!
张郃走后,马腾和张杨来寻张辽道:“文远,我军也须出发了吧?!”
“当然。”张辽道:“劳马将军与吾同行在前,军师押中,张太守与我子张虎押后。”
二人笑道:“既文远有安排,我二人从之可也!”
“请!”张辽道:“这一路,就要劳两位相助了。”
马腾随他上马,心道,这一折转回去,与之前逃命时,可不同了。不再躲闪逃命,不再慌不择路,而是要令袁军闻风丧胆,奔于逃命了。
斩颜良之威势,张辽若为先锋,谁敢来送人头?!
大军随之起程出发。
乌巢被烧,曹操急送信与程昱。
程昱本就在焦急等着事变,结果看到这消息的时候,眼皮就一直在猛烈的狂跳不止。看完了信,心也狂跳不止,这颗躁动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升帐!”程昱犹豫一瞬,立即就升帐,寻众将与众人道:“乌巢被烧了。主公告知了袁公,却未来得及,去阻拦,也未能成事。”
“司马懿果真烧了乌巢?!”众谋士面面相觑。心下大骇。
“眼下当立即进冀州,拿下邺城!”程昱来回徘徊道:“如此之机,若不拿下,只怕后悔。”
“太守大人是忧心那司马懿会有埋伏?!”谋士们蹙眉道:“以那司马懿在邺城的行事来看,他可能早有安排。若我军此时去邺城,必遭遇伏兵。此人,当真是诡计多端,奇计百出。不得不防!”
“便是有伏兵,也得去!”程昱道:“如此之机,岂能辜负错过?!若是曹公在此,必也会当机立断!”
谋士们点头,曹公智计深远,只要能谋,机会来了就绝不可能放过。机会这种事情,稍纵既逝,是容不得半点的犹豫的。否则很快就消失了。所以他们也绝无疑议。
“为妥当起见。先安排先锋营出动,后援跟上,倘有变化,也好支应,如此,方才妥当!”众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