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吾帐中,以后服侍!”曹操道:“汝是我与张绣友好之谊,切莫自负!”
“多谢丞相垂怜!妾感激不尽!定尽心服侍丞相!”女子小意奉承,静静侍立到曹操身侧。对于她来说,虽然所司之职不同,但与这些侍奉他的臣子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侍奉上司。让上司满意,才有好日子过。
把这一类看作职场,就好理解的多。
曹操很是高兴,之前不能攻进的愁容消失不见,人一得志,难免自满自负,道:“得有大进,又有美人,真是双福至矣。且来,与吾共饮大庆贺!”
张绣自然奉承,趁着宴席,很是捧了曹操一番。曹操封张绣为宣威侯,位于列侯之间。
晚间,便携美不出。
不少将领都来寻荀攸,忧心忡忡道:“以美蛊惑人心,丞相还封他为列侯,这……”
难免都有迟疑之心。
荀攸安抚道:“丞相向来都非是贪于酒色之人,新得邹氏,自然欢喜,兴头过去,也就罢了。一美而已,纳便纳了。诸君不必在意!便是张绣有以美得功之心,然,丞相是昏馈之人耶?!”
众将一想,也是,便要荀攸明日劝上一劝。荀攸自然答应,又道:“封张绣为列侯,也是情理之中。他本是名将,名门之后。如今正是招降纳叛之关键时,封赏张绣,可申张丞相大度。”
为的是降者如潮而涌来!
众将都松了一口气,又劝荀攸不要给与张绣太高的官职,以免他又生叛心。此贼防不胜防。
荀攸自然安抚住众人,只道心中有数。
劝走众将,第二日荀攸便急急来见曹操。
曹操因在军中,也没有懈怠,依旧如常般起来。
荀攸进帐笑问道:“美人可意否?!”
曹操哈哈大笑,道:“在吾之下,何人不小意温柔!?”
荀攸哈哈大笑,道:“丞相气质盖世,自然令人慑服!”
主臣二人也并非完全是严肃的相处,调侃了几句,曹操道:“可是为张绣官职而来?!操也正为此犹疑!”
荀攸点首,道:“封赏重任,一则诸将不服,二则怕这张绣反复而叛。所以不仅不可封赏太高,更不可放在丞相身边。”
当然了,曹操身边用的亲近的人,绝对是心腹。如典韦,如曹氏诸将,那是愿意以死报他的人,才放心。
曹操道:“张绣领军才能不用可惜,到底也是一员大将!”
“可惜心术不正!”荀攸一句话定性。
有才能,但心不正,若是存着不用他很可惜的心去重用,很可能会遭到反噬。荀攸点到即止。
曹操本来也是此意,自然沉吟斟酌良久。
荀攸也不着急,静等着曹操做决断。主臣相处之道就是如此了。什么样的主公拥有什么样的性格,为人臣的,就应该有相对应的事奉主君之道。曹操向来都是有决断的人,所以他底下谋臣们有智的从不卖弄多言,一般都点到即止。因为曹操自己会思量到最平衡的处置和处理决事的结果。
曹操从不优柔寡断,而因不舍作出迟疑之事。除非是受挫的时候。
虽是如此,但身为谋臣的本份也是必须得提醒,这也算是默契了。
荀攸急急来见,为的不就是怕曹操一时为色所迷,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来,到最后自己在那后悔嘛?!
既然留在身边用不合适,便只能遣出去,还要尽量用他的才能为自己谋事。
良久,曹操道:“便封他为破羌将军,去征伐袁谭!”
荀攸笑道:“大善。”
荀攸又道:“吕布纳张杨女儿为妾,认其诸子为养子,方绑定河内。主公何不效之!这张绣,虽说有叛逆之心,然,若能压降得住,必是主公大助力。”
曹操一笑,道:“可也!”
当下便见了张绣,命他去讨袁谭。张绣见有兵领,心中大喜过望,道:“丞相之恩,绣没齿难忘!”
曹操抚其手掌道:“献吾以美,便已是亲眷矣。然,何不亲上加亲?!吾闻汝有一子一女,不惹曹张二氏联姻。吾膝下诸子极多,而子均与汝女年纪相当,即娶为儿妇,如何?!”
张绣大喜,不料还有此转机,便道:“得丞相看重,是我女之福,岂有不愿之理!”
曹操笑道:“善!”
张绣来时其实都已经有点绝望了,见有些转机,便心知曹操还是有拉拢自己之心,有重用之意,心中更定,虽然儿女联姻,是绑定的意思。然而,倘若他在外果真已没有了成势的机会,那么,绑定在曹操的船上,没什么不好!
至少,有女嫁曹子为妇,就有了投资的股份。这种股份的绑定,有时候比功劳更甚。
张绣领了兵马和粮草,准备出征。
曹洪远远瞅见,哧哧冷笑,道:“……用寡妇和女儿来获取起复,小人亦不如!”
位封列侯,他们多多少少的都有点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虽知这类事少不了,但他们宁愿要那么老实本份不惹事的人,哪怕应付些,也好过这张绣得势便猖狂的德性的人。
可想而知,以后是有多难相处了。
其它将领道:“都言张绣堪比吕布,其实不如多矣。不然何以他的谋臣离他而去,只去投吕布?!丞相多番要娶吕氏娴,吕布只不让。他却大喜过望。这番区别,不如多矣。吕布虽混,却并非是用女人来换取功劳的人。”
有人辩驳道:“吕布虽不是联姻,然,用女儿征战四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毕竟这个时代用女儿征讨四方,这可不是主流的价值观。
这么一说,也对。反正是谈不下去了。
虽然多看不上这两贼,但是吧,压抑不住的却是另一种内涵:若是他们可以,也愿意不费一兵一卒有这等的功劳加身啊。
好酸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