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听从。他们听到是以为这兖州,已被女公子视为囊中物。所以自己人埋在自己的地方,有何不可?!
吕娴却知道,天下虽分分合合,但终究走向统一,或是在统一的途中。
自始皇起,九州一切英雄活动,都是为了统一。
既都是夏商之后,埋在哪里都是后花园,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有家人,就一定要给与家人,埋入祖坟的,家人也有地方祭祀悼念!
吕娴吩咐人继续救人,又叫找出曹纯的首级,到时装匣一并送往许都去!
因司马懿不在,谋士团中大多数都在司马懿帐下效命,因此虎威军中军务已是一团混乱了。
吕娴哪里能休息?匆匆的开始整理军务。军务不整是要出大事的。
渐渐条理分明起来。
在救援的当口,吕娴随着吕布又去慰问了伤兵,将死亡将士安葬,洒祭一通,又亲自看伤员,慰问。每一天都很忙碌。
随着谷中的清理,赤兔也找到了,倒是没事,只是肚子空空。明显的瘪下去了,见到吕娴都是一顿亲热的蹭,明显带着点小委屈,小可怜。
吕娴笑的不成,道:“鬼灵精,平日再不肯理我一回,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平日再傲骄的马,此时此刻也是激动的,感觉活过来了,活力也回来了,所以完全不嫌小主人很烦人了。亲亲昵昵的舍不得走。
吕布抱着赤兔就是一顿狂摸,不住的道:“好,好。布出征半生,妻子儿女都没你陪着我长。生随我,死也追随于我。若失了你,布恐怕最伤心。出来就好。”
情到深处,眼圈也红了。
亲自牵着赤兔去吃豆草。
诸将感慨的道:“可见主公与赤兔都命大,在谷中时,如此艰险,都活下来了。不容易啊。若非赤兔阻拦着主公一回,只怕更深入其中,死伤会更多。”
“宝马便是宝马,是有灵性的。”
众将十分感慨。
谷中内外都在忙忙碌碌,清理工作,很艰巨,吕娴拿出地图来细细的划,若是郭嘉,下一关会在何处呢?!
没关系,若高顺得信,必定已突袭兖州,直奔许都。
届时汇合兵马,便是郭嘉能力再强,也有的受的!这个祸害若是一直为祸下去,吕布说不定就真的被算计死了。以吕布的智商,就不能给郭嘉第二次的机会。
绝不!
此时幽州,袁熙闻听前线消息,得知前线溃败,袁绍身亡,袁尚授遗命领四州牧的消息后,不禁大哭,崩溃吐血,道:“哀哉我父,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可恨这曹贼,这曹贼……”
袁熙这一惊一怒又悲伤,吐血后本来将愈的伤口,顿时又都不好了。
诸将却惊愕于此变,正想与袁熙商议面对袁尚发来的军令怎么办,见袁熙如此悲痛,哪里再能再提?!
只得先举父丧。
因此幽州上下,全部戴孝。
袁熙是真的孝顺。
以至于忠孝到只顾伤痛,而忘了临危应变的重要性,危险将至,都不知道惊险。而这危险来自于内,而并非外。
幽州因地理原因,并不是曹操军中上下首要的攻击目标,因此,曹军虽有来,但并不众多。目前来说,御敌还不至难以应付。
而真正的危险来自于内,甚至不是来自于兄弟,兄弟虽会加于刀兵,但现在隔的远,也不会这么快,还需要时日发酵来相斗。真正的危险,是来自于部下的叛变。
如此惊变,若是从小读史书,有正经的政治师父教导的,早已经敏锐有所应变。但袁熙显然并不是。倒不是说他书读的不多,而是他对此本就迟钝,本就没有争夺之心,自然不够敏锐,再加上袁绍并未刻意的令人教导帝王心术,以至于沉浸于父哀之中无法自拔。
越是动荡的时候,越要安抚人心。更何况是这种遭逢大变,又临危换主这样的事情,若没有危机感,震慑人心,是会出大乱子的。
诸人不敢劝袁熙,以免打乱他为父尽丧,只好来找甄宓。然而甄宓也是一介女子。虽然出身不低,教养更不低,但自小在家宅后院,所得到的教育,只是后院的教育,因为听众人说的可怕,她一时竟也束手无策。
她只好来劝袁熙,然而还未开口说什么,已然有斥侯来急报,道:“报——”
“焦触,张南率众叛变,现下已率众前来攻伐幽州府……”
“啊?!”甄宓大惊失色,道:“为何会叛变?!”
叛变就叛变吧,你叛去了也行啊,为何还要反过来攻打旧主呢?!
这简直是可恨。可怕。
“只怕是听闻袁氏惊变,已有异心。”诸人恼怒道:“必早有投靠曹贼之心。”
甄宓一阵后怕。
见有诸将请命要去剿叛军,袁熙又不顶事,便只能将诸事交与诸臣处理,然后不少人便领兵去剿贼了。
而很多人领了兵马,却一去不返,有的干脆与叛军混到一块调过头来攻打,有的呢,是直接另寻他路去了。还是卷了兵马走的,这一切,都叫甄宓眼前发黑,欲哭无泪……
这种时候,武将不可靠,以为文人就可靠么?!
不……因为叛乱,文臣趁机相互攻伐陷害,这个以要捉拿奸细为名,到处搜查与曹贼通信的证据,那个就要胡乱举证,说谁谁谁与许都有亲戚,有旧友,有同窗师友等……一时之间,一团乱象,哪里还有半点的府台营的样子?!
甄宓一见这,不得不哭着来寻袁熙,道:“将军若再只顾悲伤,不顾己身,不拿事来,震不住宵小,恐怕你我二人是要死而相见了……呜呜呜……”
袁熙眼泪未干,正欲答话,忽有侍女惊来报,哭道:“……闻听袁公薨逝,刘夫人已自缢于梁,跟随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