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道:“只怕已有伏兵在半路上等待我军了。”
祢衡直笑,“他再老谋深算,此时也是急的。我不怕他有伏兵来击,或是来堵击我军,而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比如明面上是要来阻止他们去许都,实际上暗地里,用伏兵引去他们的注意力后,曹操欲神不知鬼不觉的回许都去?!
赵云秒懂,道:“曹贼一向诡诈,若出此计,倒也并不意外。既是如此,我和正平且去搜罗一二,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大家不都默认假意佯装作战,其实都暗地里用钩子想钩住对方吗?!
祢衡点头。
臧霸道:“这般太冒险。之前已说过,子龙与大军暂且不可分开。”
祢衡急了,难道就眼睁眼的看着曹贼偷回许都而不堵截?!
“因此无须佯装转道去许都,而是大军开拨,即刻回白马去等。曹操便是要回许都,必经白马!”臧霸道。
祢衡道:“说来说去,还是要赶路。假回而已,这般急赶慢赶,岂不是成了真的要去许都?!”
赵云道:“少抱怨,且速行动。”
祢衡无奈,当下也不得不迫于臧霸之威,不敢再得罪他了。当夜便大军开拨,火速的往前赶路。
曹操果遣出大军前来追赶,堵截,两军有了默契的围追堵截,你追我赶的厮杀了几场,但最终谁都没落于下风。
曹操见臧霸完全不中计,心中不由更加焦虑,“他并不遣出赵云,我军不可能分而击之,如何是好?!挑衅祢衡,此贼竟也不中计。倘他们果真往许都赶,吾恐不能在其前也!路上便会相互掣肘。”
荀攸道:“此时再挑衅祢正平犯错,亦是无用,时间上根本赶不及!”
这祢衡此时倒是变聪明了。
曹操虽说装成重病,但还是犯了头风的,赶路而回,哪怕择取的小道,他也是又难受又担忧。
荀攸却很确定的告诉他,臧霸要去许都是个幌子,然而曹操还是怕他真的要去许都。
一旦前去,与他厮缠上,少不得要有一场恶战。
一旦开打,未必能赢不说,最重要的是,曹操拖不起。
臧霸若是死命拖住他,他还能来得及营救许都吗?!
曹操心中其实是很焦急的。
无论如何,得回许都去援奉孝,在他回之前,希望奉孝能挡住吕布父女的步伐,不要太快到达。
而此时,匣中装着的曹纯,夏侯惇的首级,已被送入许都。
是快马加鞭,火速的送到的,指名点姓的要送与郭嘉。
吕娴更是放出狠话:郭奉孝,且静待许都之中,必取汝首级!
两颗首级是多么骇惧的事情,整个许都都是一片哗然,便是再严苛的军法也治不了许都的议论了。整个许都像被油中泼进了水一样的沸腾。
包括天子在内的很多文臣武将都很震惊。
而郭嘉则是面色凝重,文臣武将皆是一脸骇惧。
而两人的家人族人早已经哭成了一大片。
死的并非是一般人,而是曹纯与夏侯惇啊,这二人,说是曹操的腹心也不为过,这当真是油泼进了水。
郭嘉一面安抚人心,而人心根本压不住,一面则是火速的调动兵马前去阻截吕布父女。
怎么会失利呢?!他想不通,反复推演了整个细节。
送回曹纯的首级,他还能接受,可是夏侯惇的实力,调兵的能力,又怎么会如此?!
他急于问斥侯,具体的原因,待问清原因,他的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咳嗽了一声,道:“……如此短时间,从黎阳赶到兖州。这吕娴,果然藏有神异手段,原来如此。万无一失之计,竟失了手……”
郭嘉心中十分惆怅,最怕的情况出现了,父女戳力同心,共进许都。
这一计不成,后面之计,有吕娴在,还能拦得住吗?!
郭嘉一面遣兵马半路防守,一面已经将许都戒严,准备守许都了,是打算死死的用城池将吕娴挡在外。
被逼到这个程度,也是不得已。
不然哪一个政权的首都能被逼到这个程度,需要用它作防御的程度,这说明,已经没了别的办法,只能作出最后的防御姿态。
郭嘉是有些手段的,该用严苛军法治于许都的时刻,他绝对不含糊,整个许都都风声鹤唳,不仅抓杀了一批,甚至还肃清了很多有异心的人,用于稳固人心。
但既使如此,也还是有消息传递到天子耳边。
虽然大臣们是没一个能见到天子,然而,大臣们也并非是完全的没有可用的黄门,因此等关键时,也顾不得隐藏了,去与献帝通风报信,喜道:“陛下,久等的吕布父女,已经举兵往许都来矣!”
献帝微喜,道:“果真?!且细细说来……”
黄门一一的说了,献帝面色转忧,道:“封匣首级,此等之事,怎么不像是仁厚之辈为者?!”该不会是下一个董卓吧,盼的人终于来了,他又越近越恐惧起来,怕吕布又是下一个残暴的诸侯。毕竟他与董卓还有旧事一二三。
黄门道:“此类事,与曹丞相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本是诸侯间杀伐之常事。况他们父女送的是郭嘉,点名要郭嘉收,并且吊问郭嘉何日死,言来许都,便是要来给郭嘉办丧……”
献帝听了不禁笑了笑,道:“这是何等的挑衅与狂妄,郭奉孝如何?!”
“他向面不改色,然此次也面色凝重,怕是也被气着了,”黄门道:“他曾在徐州被囚过,吕娴来此,怕是要取当日未取之首级。倘真能进许,郭嘉必死。此次之事,事涉吕布性命,吕娴即放出此言,必是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