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邺城内便是第七支军。
这分明就是七星阵。司马懿利用了所有资源为己所用,并且优化了所有资源。
现在看下去,谁能扛到最后,说不准!
淳于琼与高览开始准备守城事宜,城中百姓虽然恐惧,然而也渐渐的开始有序的帮助军队准备些守城器械。
这个时候是生死的关头,哪还有顾及到彼此立场的时候?!事涉生死,再吵什么意识形态,那就是脑子有坑。
因此,守住城池才是关键。
曹仁和夏侯渊率着大军狼狈的回营,开始清点伤亡和损失,然后人就很阴郁,很焦躁。面对如此的伤亡,如此难缠的局面,这种被克住而不能动弹的感觉,是很糟的!
他们虽是庞然大物,然而,也绝对禁不住这么的消耗,这么的死缠。
曹仁直到此时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司马懿这个人的棘手。
他是如何预想到的他的行为呢?!是因为自己的军队有他们的奸细,还是,司马懿是真正的有才之人,能够料中那么多的他们的计划,是否此人,果真就对战场形势和各个局面都有预想于心?!
这个人,是如此的棘手。
“子孝,”夏侯渊道:“司马懿不死,我军恐怕很难突破,一直被他所困!”
“妙才是想要除司马懿?!”曹仁摇摇头道:“他被重兵围在其中,如何除?!此人又极为诡诈,想要除他,谈何容易?!”
夏侯渊道:“可此人不死,我军如何发挥实力?所行所动,皆被其所预测,如同被绑住了手脚,如何施展?!”
“不可冒险!”曹仁道:“张辽父子甚勇,再加上张郃也已出城而防备于我军,倘若去围司马懿,人没杀死,却冲入陷阱,落入他们的手中,又当如何?!张辽虽说话难听,然而,所言不差,我军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还算能够领兵了。倘若有什么闪失,我军上下,当彻底被司马懿所废,便只是等死而已!”
夏侯渊的脸色很难看,道:“渊愿一赌,也不愿被司马懿如此制衡。于万军丛中取之首级,渊愿拼死一战!”
曹仁苦劝道:“子廉已身陷敌营,若妙才也陷入,便要叫仁率军投降吗?!我军几十万大军,莫非是要无将可将兵,无人可用,落得赵国的下场?!如此,我军若自毁实力,主公,哪还有所依恃!若足不鼎,主公在许都,必将成为吕氏父女盘中食,只能任人宰割,妙才,多想一想主公吧!”
夏侯渊丧气的将兵器一扔,坐在一边开始生闷气!
他当然知道要忍辱负重,可是,这个憋屈的局面,让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若依子孝所言,此时当如何?!”夏侯渊道:“司马懿不死,我军一直被制,还能有什么突破?!”
曹仁苦笑道:“司马懿是当世奇才,他既已笃定要守在这里,焉能没有防备,想要入敌营去杀他,哪那么容易,只会人没杀死,倒入了陷阱。”
夏侯渊还要犟,道:“他又非神,难道还能料中我必去寻他?!”
虽说这么说,其实这心思也淡了。他是有这个不惧死的勇气,敢闯一闯,赌一把,可是,曹仁所言也不错。
他们不得不顾全大局。
这里的大军,哪能就没有将去率领他们呢,光靠曹仁一人,实在是独木难支。
这里的军队,是曹操的根基啊。现在许都这个局面,若是连外面的大军也丧失了,那么,曹操就彻底的被动了。
所以,哪怕憋屈,有时候是真的很愤怒,很无奈,也无能为力。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令人丧气!
曹仁见他渐渐冷静下来,心里也挺难受的。他心里不狼狈吗,不憋屈吗?!当然也是。只是身为主帅,很多时候,不过是含着苦与酸,负重前行罢了。
曹洪眼下还在敌营,可是他却无法被司马懿牵着鼻子走。他不能去救。也顾不上去救!
因为对比起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带领着这么多的大军突破。
如果,连突破也做不到,他就只能保存实力,带兵离去了,将要放弃这里的一切。
如果不得不走到这一步,这对曹操来说,对整个许都来说,是丧失了多大的赢面和局面?!
带着大军不得不撤退,这将是一种失败。一种战略上的失败,这甚至是比战争本身的失败更可怕!
所以现在的他,心急如焚,焦虑不堪,也就无法去救曹洪。
大局让他已经顾不上了。
“为今之计,是包围邺城,攻打邺城!”曹仁道:“只要攻破了邺城,我军,便有了驻防之地,便能与司马懿久耗!”
“倘若打不下来,”曹仁道:“我军还能支撑多久,妙才想必也清楚。到那时,只能奔回兖州去。就只能保许都而已了……”
这就很狼狈。而且一旦回去,就等于彻底的放弃了这里,再想来争,再出许都而争这天下,哪里还能有更好的机会?!
没有了!
司马懿得了这里,必收拢好这里的人心,到时想攻破这里的代价,是现在的十倍百倍之难。
夏侯渊道:“我军率全军之力,必能攻破邺城!”
“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破邺城!”曹仁看着不远处的邺城城墙道:“有了这里,就有了制衡的据点。这冀州就还有主公的一席之地。”
只要有这里,便是放弃许都,其实都不要紧!
所以,这一战,太重要了!
夏侯渊一咬牙,道:“子孝领兵攻城,渊则防备外围。无论是谁来咬,必定将他们挡于其外!”
曹仁点首。
二人计议定了。曹休回来了,禀道:“司马懿又来了信,言若不去赎人,必不保曹洪生死。”
夏侯渊怒从心头起,道:“此贼当真可恶!”
曹仁冷笑道:“只怕他也料中了我军必用全部精力攻城,所以才急了,要引起我军的注意力。”
曹休道:“子廉若不救,恐怕必死。”一想,竟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