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吕布笑道:“我儿底气似乎足了许多!”
“我怕失去的都在我身边,不被他所辖制,许都又已在我们手中,底气自然足了。”吕娴笑道:“以后父亲用兵,要小心,我们父女不可再轻易分兵。比起外敌,内部的背叛才最是伤己的利器。一头长起来的猛兽,外部想破杀是很难的,但是内部瓦解却很快!”
吕布沉吟一声,道:“我知道轻重。”
他明白吕娴是怕自己或是天子在司马懿附近,倘若他有什么图谋,吕娴被掣肘,局势就会变得很麻烦。但是现在他们父女二人在这里,天子又在手,哪里怕司马懿的反叛?!当然是要逼一逼他,不怕他反,也就可以压榨他不停的做事了……
他们与司马家的关系就是只要不摆到桌面上对弈,其实,哪怕心照不宣的事情,只要还没彻底的撕破脸,就是合作者。
对司马懿要大胆的用,小心的防备,努力的压榨,极限的拉扯与逼迫,才是用人之道!现在阵营中并非没有能压制他的其它人,吕娴绝不可能任由他一个,仅剩他一个独大。所以虽忌惮防备却也并没有完全的引为心腹之患,他现在还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
吕布经过那么多,其实也长进许多。能明白自己内部的局势和轻重的。
别人家一般都是老子教儿子,只恨生的不是东西不长进,而吕家却反了过来,一直都是吕娴在教他,所幸吕布也认清了自己的脑子份量,咣咣荡荡的都是水,所以,他现在很听劝。若是部将劝,他还可能上头,但是亲生的信任的自己生的继承人劝,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份量,因为吕布尊重吕娴,不止是因为是亲生的,更因为她有才能值得托付,再则吕娴现在也改变了很多,不再是责备与责骂了,而是商议与遵遵引导,这样的相处,只会更绑紧了信任。
吕布不算太聪明,也正因为不算太聪明,才不会将有些心思用来防备自己生的女儿身上。这种性格就更促进了一些信任与关系。
正因为如此,吕娴才真正的将他当成是父亲啊。
“接下来,便是向天子请赏的事,这得父亲来写了,军功在这里,”吕娴将军功册递给了吕布,道:“抚恤名单我已收整好,寄回了徐州,让贾诩来处理。我们后方幸而有他,要不然哪里能支持得了这么庞大的战事,钱粮,军中调度,后援等,全是他,若没有他,后勤不稳,一切皆虚。他和陈登一样,虽然心中有世家的一些小毛病,但是,心里是有理想,是有百姓的。要不然哪里会愿意呆在我们后方支持着我们呢。爹,我们可千万别忘了我们承诺的,我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百姓啊。不止是为了我们吕家。”
“嗯。”吕布道:“我没忘,绝不敢忘。”
他接过名册,道:“向天子请封一事,我来写奏章。”程序还是要有的。现在上上下下的都需要安抚呢。
“也幸亏我徐州之前考试提拔了一批中低层的官员,要不然便是贾诩再有能力,无人可用的情况下,此时也是焦头烂额,”吕娴笑道:“我也得写封信好好感谢他。”
“我也写封信,布感激他在后方的付出。”吕布道。
吕娴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主帅不忘后勤出力的人,是很重要的,与部将之间联络感情,更是人之常情。哪怕是写写信唠唠磕,也好过不联系,这么久未见,这要是连封信都没有,那才是叫人寒心。
那刘备恨不得天天写信给自己的部下,见了面就得哭,这种精神,吕布哪怕做不到像他这样,吕娴也会提醒他没事就与部下们联络联络的,不然感情会淡的。
封有功,赏后勤,恤牺牲,同时还需要用感情与共同的志向联络部下与文臣们,再稳固老百姓为基本盘,便是吕布失败又失败,也败得起,有人兜底了……
不容易啊,当初在徐州真的是经不过一败,到了如今,他们徐州的根基更深了,也能经得起失败与捶打了……
袁绍势最强,他要不是非得全梭上,一把定输赢,其实只要慢慢打,他是能输得起的。至少还有好几局再来的机会,但是他非得一把梭,溃散再正常不过。
而曹操显得更谨慎,留了后手。
所以吕娴也得稳一稳,学一学这曹老板的精神,要稳固基本盘了,哪怕以后与众诸侯对决,也能有败几次而不溃散的实力!
如今他们父女也有问鼎天下的资格与实力了!
“爹没事多写点信给文远他们,陈登他们也别漏了,”吕娴道:“哪怕说些琐事也好,多关心一下他们的身体。爹不是最近武得有心得吗,不妨与文远他们聊一聊,也许能共享心得,都有进益,也是美事!”
吕布了然道:“不错,不错,晚上这就写!”
“说到武得,此番,的确大有进益,”吕布道:“我们父女也好久没有切磋过了,不如且去切磋一下,我教给我儿一点心得!”
“极好!”吕娴起身,笑道:“走!”
吕布哈哈一笑,卷出帐篷去,并且叫了亲兵。因为身边人皆损尽,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虎威
军中重新组建亲兵营,目前已经重组的差不多了,一时都跟上,上了马往临时校场而席卷去。
亲兵营之前见吕布闷闷不乐,还有点担忧,现在看吕娴三言两语一说,他就欢快起来,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说到底,还是女公子有办法。不然主帅心中闷着,全军上下心里也不欢快,虽然失去了很多同袍,但是,主将不可沉溺于悲痛与懊悔中太久,否则就影响军心了!
途中见到有百姓出城打柴的,也并不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