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那吕奉先忘了她说过的话,一戟将张飞给杀了,到时候必然混乱,什么对曹联盟,什么退曹之战,全玩完……
不对!臧霸警惕的看着她。心中狐疑不定,莫非,她心中另还有一盘棋不成?!
倘若这种事发生了,会如何?!吕布一怒之下杀了张飞,刘关二人必与之混战,最大的可能是吕布夺回小沛,然后呢,然后呢……先图袁术?!
怎么可能?!不,应该还有,莫非是嫁祸,杀使臣,让张飞背锅?!到底是什么呢?!
臧霸一向通透,他观察着吕娴的神色,发现她轻松的很,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轻松。一个人说的话是机锋,未出口说出来的,更是一种大机锋。相比于她所说的一,只怕她未说出口的九千九万九亿才是重点。
她,下了几盘棋?!
他不信她这么笃定,只是自恃吕布之勇,吕布之脑顶用?!
她定还有旁策,与预备。
徐州城内多少刺奸,而她却只清理了温侯府上的,城中与军中却未动。看这一带,他臧霸一个,刘备一个,袁术一个……她也未动。不是她不动,而是时机未到。
牵一发动全身。她定然明白,而她究竟是……
臧霸想着想着,汗已先下来了。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臧霸恍然惊觉,自己早已经入了瓮了。
万一真混乱,他是逃不脱的。
被算计入局了。而且还是阳谋。
臧霸现在有点无奈昨日挡不过义勇之气,竟与张飞打了一架,这分明是已经站立了沟的一边,虽然他早已有心,然而现在惊觉,竟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女公子的心术,是何等的恐怖。她到底想做什么?!
借着张飞,若张飞真的败了,与琅琊一并吞了袁术吗?!
呵,也不怕撑死了吕布。
可是,臧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就是打消不下去。
他怔怔的看着她杯子里的豆子,皆是她掌中之物,如同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她真的算到这种程度,岂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不管臧霸怎么想,反正宴席开始了。
吕布亲自出府将杨弘迎进了府,陈宫,张辽,以及从郊外回来的诸将作陪。
分宾主坐定,吕布坐在首席上。这原本也没什么错,然而,杨弘心里就是不舒服,说话便是带刺,道:“袁公路一片真心与温侯结盟,以与姻亲之好,为何温侯如此反复,反而夺回其女,又押送韩胤入许都?!本已有聘礼在前,盟约在后,而温侯却如此背盟,如此行径,天下何人能服?便是发了此等檄文,又有何人能信?!”
吕布讷讷,不能答。面有赧色。
杨弘是太生气了,因为昨晚一夜未曾好睡,脑子里全是这个女公子的事,原本没有责让的言语,如今也是借与此事而出了口,虽违了初衷,却并不悔,尤其是看到吕布这副神色,他料到吕布这个人,成不了事。
杨弘倨傲,连连冷笑,“温侯何故不能言?!”
“布惭愧,才不能对。”吕布道:“不瞒长史,其实事发以后,布才觉懊悔,可是悔之晚矣,如今韩胤已被枭首,而吾女也亦归徐州,才知中了陈登父子的策谋,如今,若再提姻亲之事,布也没这个脸了……”
杨弘心中咯噔一声,生怕他再提姻亲之事,拉袁术上贼船抗曹的道理,便道:“也罢!不提也罢!只是袁公路促使我来,三番几次叮嘱,切莫责让温侯让温侯难堪,然而,弘难免有几分不忿,这才责问温侯,倒叫温侯难为了,姻亲既已断,再没有续之理。破境毕竟不能重圆!”
吕布忙点首道:“正是,正是,吾女不愿远嫁,吾妻又病了,更不舍远嫁,因而才出此下策,如此不继续正好,正好……”
于此事上善辩,反而更增怨隙。
此时退一步,显出心虚和懦弱无能,才是目的。此谓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