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能不能与吕布说通这些,并不妨碍她很感动,笑道:“不管如此,必要防备袁术。”
“这是自然。”吕布应下,又叹道:“这豆腐总是总是做不成呢……”
吕娴忽的笑道:“爹知道有了据地以后,想要立不败之局,何为首要条件?!”
吕布福灵神至,道:“粮粟?!”
他捧着豆子,道:“高祖皇帝听从郦生计,据陈留兵之会地,陈留积粟千万石,在陈留招天下从兵,以至横行天下,四海归一。”
他似乎已经反应了过来,灼灼的睁着眼睛看着吕娴,道:“粮!”
吕娴眼中微有笑意,道:“不错,粮,民以食为天,若有食,不愁无民,不愁无兵。欲为天下之主,当顺天应民,有了粮,就有了根基,民心归从,不愁天下不定。此,方为不败之局。”
吕布听的怔怔,看着手里的豆子,就是这种东西,小小的东西……
“战场之上有战有败,有输有赢,赢一时,勿喜甚,败一时,也勿悲甚。只要有此,一时之败,几番皆败,都不妨,只要据地犹守,犹有一争之力。”吕娴指着那片实验田,笑道:“爹,看到了吗?!此为根基,而一春一秋,秋去春来,收又复种,此粮,当无穷无尽也。我父根基,就在于此……”
“此地所种,是何物?!”吕布道。
“待种地收种,推广开,可活万民,”吕娴道:“往后每夺一城,有粮有此种,城中之民心立可定,民心归于我父,天下迟早皆归之。”
说的吕布心中热血汨汨,茫然的道:“真的?!”
“真的……”吕娴道:“兵事要紧,然农事,可治天下。父亲要切记。”
吕布点首,道:“为父定谨记于心。”
说罢放下豆子,小心翼翼的跑到实验田那里去看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哪几种作物,从未见过。便是看久了,也看不出一朵花来。
不过他慎重许久,叮嘱赤兔不要践踏,更与农夫们一再说了,不要践踏此物。
人的心里若是产生了感情,眼神上也会有了滤镜,以往觉得吕布蠢笨如猪,如今吕娴看他,却觉得便是笨拙,也可爱的慌。
盖因人心一旦产生濡沫依恋之情,便会有依赖维护之心。吕娴是真的觉得他这个爹,算是及格了。
不过该打的大棒,她还是不会轻易离手的。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没有感情时,一旦对吕布不满意,她是失望居多,如今却不一样了……她这个爹便是笨死蠢死,她也如陈宫一样,便是累死,也得扶他上墙。
便是一败垂成,一起死之,她也甘心。
当偏见变成偏爱,生死不悔!
而此时,陈宫与张辽二人已送杨弘至三十里外,陈宫拱手道:“长史一路平安,还望到了公路跟前,美言一二,若曹兵来攻,还请相助,切勿观望。”
杨弘道:“公台放心,弘必上表明公。”
他深深的与陈宫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张辽,叹道:“张将军想也是悍将也,何必屈身于此受气?文远若不弃,袁公路必扫榻相迎。”
张辽沉了脸色,冷笑道:“辽虽不得志,然也不会背主去投袁公路。”说罢掉头就骑马回了。
“文远如此大将,若以后能一并与公台投于明公,明公必大喜。”杨弘道:“我观文远有离心之意,公台不若试探一二。”
“难矣,文远心高气傲,既便以后弃温侯而走,一不投袁公路,二必不投刘备,”陈宫摇首叹道。
杨弘心中怒,道:“袁公路何以不入他之眼?莫非他欲投曹操乎?!那公台可就得防着他临阵叛逃投曹了……”
“若要对敌,文远必也不会投曹,他之心性与宫一样,既便要弃之而走,也不愿投于敌阵营中,想要保全的终是忠义,他非看不上袁公路,而是袁公路,刘备,曹操都与温侯对敌多次,文远本意是不欲与温侯为敌耳!”陈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