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公子啊,果然心有成竹,细心如发,而又能俯瞰优劣,以决成败。
臧霸道:“曹操兵强,而女公子却无有真正的战术指引?!”
吕娴笑道:“战场是你们的,不是吗?!”
臧霸愕然。看着她兴味而真正信任的眼神,说不出话来。
战场瞬息万变,需要战将做最快的反应和判断,甚至可以说,这其中的灵活性,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
而她在做什么?!交付着信任,让他们灵活应变,并且激发他们的将气,发挥最大的主观能动性。
张辽和高顺却是对视一笑。女公子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每一位主将都不是傀儡,吕娴自认领兵作战,远不及诸位,所以并无将一切把持在手的心思。我想我父也是这样想的,”吕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不信任诸位的本事和职责操守,还打什么仗呢?!”
臧霸说不出话来。他去看吕布,只见吕布颔首而笑。可笑这货,是真的认同的。
这吕布就是这一点好,心思没那么多。
而这吕娴就不一样了,臧霸甚至不知道她这心胸极大之下,有几分作戏的成分。
不同于臧霸,高顺,张辽和陈宫却吃这一套,感动不已道:“吾等自力战。”
恨不得将心也交与这对父女一般的忠诚。
“多谢。”吕娴笑道:“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此战必能一举成功。”
吕娴指着沙盘,道:“琅琊,下邳,彭城。这是三道防线。这三城后方便是徐州府。高叔父,要严守徐州,不可擅出,便是有人激,也不可出。另,要防城中奸细叛敌,及有人诈城,曹操极善于诈术。我等约定一个信号,倘前线退离收兵,有信号,方可放入。”
高顺起身拱手道:“谨遵命!”他早就得了吕娴之前的指示,早已经在布置了,所以也不算临危受命。
“琅琊有臧霸,”吕娴道:“这一带交由宣高。”
臧霸道:“女公子安心,此地亦我所锯,自然不可能让给曹兵。”
吕娴点头,道:“彭城一带,公台与文远守。这里必将有巨战,甚至是苦战,一应防守,进攻诸事,全交由两位,还请两位便宜行事!”
陈宫与张辽起了身,拱手道:“谨遵命!”
“而下邳,我与我父守。我父的性格,我若不亲自看着,实在不放心,便是公台守着他,只怕他不听,倒被曹操赚去了性命。”吕娴道。吕布这脑子哪里是曹操的对手。只怕曹操一诈,他就中计了。吕娴是真的不看着不行。
吕布讪讪的咳了一声,也无异议。
吕布当初就是在下邳被擒杀的,而吕娴挑在这里让吕布守,就是想让他从哪里栽的,就从哪里起来。
若此战胜了,他吕布就真的可以有问鼎天下霸业的资格了。
倘若还是注定的宿命,吕娴也莫可奈何。
张辽,陈宫,臧霸领兵作战,吕娴是不担心的,他们的军事素养,完全胜过吕布,自是一方大战,若是败,也只是个人才能远不及吕布罢了。
说到吕布的用兵调将,以及军事才能,那可真是用屎一样的打法来形容,也不足为奇。吕娴不盯着,真的不放心。
几人听了都笑,唯有女公子这样说吕布,吕布才不会勃怒。这世间的人啊,真是一物降一物。
“诸位请看,下邳是沂水和泗水交汇之处,一旦被围,曹兵只需水攻,下邳必败!”吕娴指着沙盘道。
陈宫沉吟一声,“这两条河的确是个大隐患。主公若要在下邳,万不可被围困,一旦被围困,倘我等也被制住不能去援应,必败。下邳若失,徐州休矣。”
吕布初始不以为意,然而将立体的沙盘在他眼前,他去看的时候,也是微出一身冷汗。
历来古国建城,必要取一临水之地,两水交汇处,更为祥地,然而作战时,一不小时,便容易被淹。
水是祥瑞,然而乱世之时,它就成了祸患之源。
“既要避免大规模战役,还要不能被围困,更甚要对方不得已时集中兵力……”吕布沉吟道:“若其中有半分的闪失,覆灭的恐是我们。”
有长进了。
吕娴说了这么多,好歹吕布没有只看到好的一面。她总算是欣慰的舒了一口气,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们要抓住了时机,一力扭转时局,所以配合很重要。我们实力不够,兵少,城少,粮少。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些地利。如果,我们增其勇,增其心。剩下的便是尽人事,看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