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个威胁了。周瑜听了都面无表情。那檄文一开端,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他日若是吕布真要集结诸侯,并有这能力,不应的人,立可成为众矢之的,吕布手上虽无天子,却也可以以天子之名而行事,比之曹操反倒更能操作自如!谁不听话,他就可以自矫天子诏而伐之,端的是开了一个好头!
那位女公子,真是奇谋也!
黄盖面色沉沉,道:“只恐那吕布空口有志,却不行动,喊空口号而已!”
王楷也不辩解,只是笑着看孙策。
周瑜莫名的听出几分机锋来,心中也添了躁意。
倘若,那吕布真有其志,那才真是反常了。
周瑜与孙策对视一眼,心中都颇有些忌惮那位女公子。
说实话,他们并不愿意相信一介女子有如此之能。若是别人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儿,有如此能力,他们必定以为王楷是夸大,自夸,以及转移真正的大才的一种手段。
可是吕布那就不一样了。吕布连陈宫的话都不怎么听,如果此人不是什么谋臣,而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可能辖制得住他的。
毕竟吕布只一女,这是众所周知之事,若爱女心切,此女又有才能,吕布听之任之,也并不奇怪。
别人听一个女子的,是难。可是吕布,什么奇葩事做不出来?!
还真的有极大的可能,这王楷可能真的没说谎。
事实上也没必要,去徐州打探出来,也不过是迟早之事,这王楷的确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若是这王楷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此女所展现出来的格局,实在是令周瑜与孙策心惊。
王楷可不管他与周瑜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笑道:“伯符先父以命将玺带了回来,伯符有志,将此押在袁术处,如今既已决裂,何不趁此机会夺回玺印呢?!”
“父仇不共戴天,若不早夺回玺,只恐袁术一旦事败,玺竟被荆州得了,”王楷道:“若是此玺落入杀父仇人之手,只恐伯符先父在地下也无法安息了。哎……”
孙策听他说起孙坚,恼火是真的升上来了,气极反笑,道:“你少激怒我!刀尚在脖子上,仔细刀剑无眼,割了喉管!先父之志,先父之仇,先父之忍辱负重,先父之玺,策一日不忘!便是你也少拿先父之事来说嘴!”
见孙策怒了,王楷哈哈大笑,道:“伯符既不忘,那楷可就放心了。”
他转首看了看脖子上的刀,笑道:“匹夫何惧一死,何惜一死?!奈何以死惧之?!谬也,大谬也,这江东诸人,果真是惹不起,无礼至极。几位将军若有火,何不朝着刘表去使,对着袁术去发,威胁楷,实是大刀小用……”
这话真是句句带刺。
黄盖道:“杀了如此能说的三姓家奴的臣仆,虽大刀小用,却也解恨!”
“退下!”孙策朗声道。
众臣惊愕,看着孙策。
孙策面沉如水,道:“退下!”
他威严早成,众臣再次听分明了,虽不甘心,却也收了刀拱手道:“是,臣等知罪!”
便都退下去了。
“是策怠慢了使者,还请使者休怪。”孙策道。
王楷朗声笑道:“伯符年少有成,意气风发,随心所至,有其主,必有其臣,主年少气盛,臣子自也有锋芒毕露之像也……”
到底还年轻啊。现在的孙策,是真的算不上是老谋深算。
见他说的不算好听,孙策也不以为意,只是道:“策自认也是少年英雄,只不知自比温侯女公子如何?!”
“不相伯仲,”王楷笑道。
“大言不惭……”诸儒们哪里受得了他这样自夸?
“哦?!”周瑜终于开口了,笑道:“一女子,竟有如此胸襟气度,敢自比伯符?!”
王楷笑道:“若说勇武,女公子低伯符一分,然,若论智谋,女公子却胜伯符一分,相互抵消,自然不相伯仲。”
倘若吕布辅展开的局面,是那女公子所为,她之智谋又何止胜于孙策一分?!
“可是王大人自谦了?!”孙策笑道:“若有幸他日在战场相遇,定领教一二。”
竟是不问吕布的勇武。
王楷笑道:“会有机会的。”
王楷刚提了出兵之事,孙策却不正面回应,因而王楷自然不可能急着提着这个话题不放。
见孙策如此,王楷心中已有三分笃定孙策定会出兵了。
不为别的,为的是他有一份争霸中原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