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笑了,没想到女公子是这个画风。也对,只有压得住气场的人,她身边的人才不会相嫉,互生嫌隙。吕营中人,可以说是做的极好了。张绣处,旁处,几乎没有这样的,相互打压,倾轧之事,数不胜数。而徐州不是。原来都是因为她之故。
贾诩也是一叹,也不装腔作势,只笑着坐了下来,吕娴倒了茶与他,贾诩接了,谢过。
徐庶还对着吕娴乐,打趣道:“已得新欢,是否要将庶打入冷宫藏着了?!”
“是啊,打进冷宫坐冷板凳吧!”吕娴笑着故意不给他茶,道:“诸葛的事我还没与你算完帐呢……”
求别翻旧帐啊。徐庶枯了。又哈哈大笑起来。
贾诩心中微惊,打入冷宫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男女之别倒是不说,只是宫,是什么地方?!果然啊,吕氏是毫不讳言此事的,至少在亲近的人面前,是从不讳言的。
徐庶笑对贾诩敬茶,一面又笑问道:“刚刚文和怎知是庶,而不是公台?!”
贾诩笑道:“素闻公台性情刚直,而元直却豁达洒脱,性情如此不同之人,自然表现不同,若是公台进来,必是素正而矩礼,而元直却洒脱不羁,颇有湖海之风,此才断定!”
徐庶轻笑,道:“原来如此。文和之慧眼独炬,果然不同。慧眼识人啊。不管是公台,还是庶,皆在女公子帐下从事,如今又多了文和,实是喜事!”
贾诩亦笑道:“不瞒元直,吾与许多英雄谈时,多则言及如何平天下之志,却鲜少有谈及如何治天下之言。唯女公子例外。今日听闻女公子之言,如茅塞顿开。所立制度,所立之国,所立之土,皆是万物生之土壤,真是受教了!”
徐庶也笑道:“此所谓以杀开路,以仁治国是也!”
贾诩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这两人,倒自己先自行聊上了。吕娴哭笑不得。
而陈宫呢,终于抽出时间来见杨弘了。杨弘可不及被拘禁的郭嘉洒脱,郭嘉这人是个奇葩,被拘了,他也淡定的很,不像杨弘,是焦虑啊,忧患啊,整整的瘦了一圈。
一见陈宫便像刺一般的刺他,“听闻公台已为徐州相?!公台真是好算计,当初诈叛,许以徐州,区区只一徐州,许二家,如今又如何了?!”
杨弘一想这旧事,心里就恨自己识人不明呐,便冷笑道:“如今,既不还刘备徐州,又不降袁术以徐州。你更为徐州相,吕氏父女坐稳了此地,你还待如何?!还想做什么,诈我矣?!”
陈宫只笑道:“且稍安勿躁也!”
杨弘如何能不躁?!心里焦的不得了,忆起旧事,冷笑道:“当初许徐州与二家,目的不过是挑拨袁刘相斗耳!如今呢,你来又是为何?!”
陈宫见他如此激动,胸膛一起一伏的,便知道为当初诈他一事,他终究是意难平的,便也不激他,等他慢慢的平复下来。
杨弘见他不答,道:“说汝来意。勿装神弄鬼!”
陈宫这才道:“我许徐州是诈,然袁术围徐州也是事实吧?!只准袁术无赖,不许宫诈汝乎?!但凡诸侯,此是常事,你是谋臣,宫也是谋臣,是本份之内!”
杨弘语塞。
陈宫道:“胜败是兵家常事,而欺诈也是谋略之常事,这一点,汝可认可?!若认可,为何许汝主背盟,而不许宫欺诈呢?!”
杨弘道:“强辞夺理!”
陈宫见他是阶下囚,也不与他争辩,只道:“刘备,袁术,多有刺探军情战略诸事,以及徐州所有事,抓到了很多人。你可知为何?!刘备迁为广陵太守,离了小沛去广陵了,而袁术寿春被围,怕是无暇再盯徐州之事。刘备同在徐州,所以忌惮吕氏,频来人刺探者众,当然了,刘备自然不会承认,事实上这些人,也同样不是刘备培养出来的人,而是见袁术势弱,主动投靠了刘备,为他提供消息,袁术顾不上徐州了,所以才会露出马脚,被抓了,衙门再审,他们为了讨好新主,什么都吐了……”
杨弘脸色都变了,仔细寻思着他们有没有知道寿春机密之人的,一时之间脸色忽青忽白的,难看极了。
“你问我想说什么,宫来便是想告诉你,袁术危机重重,一危四方被围,八面埋伏,二危刘备随时去抢好处,如刘备者,若袁术一败,寿春被破,他会立即去吸血壮大自身,袁术的资源,恐会被他吸去不少,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三危现在的袁术苦无解围之法,只看你可愿为袁术做什么了……”
“我不过是阶下之囚,能做什么?!”杨弘听的脸色都是青的,心砰砰直跳,可是气势却不弱,不输,道:“你不过是欲让我饮鸠止渴,打着什么主意,弘都知晓。你们是想驱走所有人,独吞寿春。是吗?!刘备,孙策,张绣,刘表,你们岂甘心让他们瓜分淮南?!陈宫,你有前番,名声已不足信!”
陈宫笑了笑,却并不是逼他,只道:“也许吧,徐州自然不安好心。只是,若有饮鸠止渴的法子,相信袁术也会先止渴,再解毒。现在袁术所困者,被围也,便是汝再知底细和坏处,袁术也不得不先解围。宫本意是想让汝写封信,让袁术来与主公修好,徐州自会救寿春之围。不过看你之意,不愿写也罢了,宫以为,此事,是早晚之事,汝不写,袁术不过是迟来些而已,他会反应过来的,人一被困,什么舍不出?!什么决心下不了呢?!”
杨弘听的心中天人交战。明知是陷阱重重。可是他还是心疼被围的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