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一条心。等我父回来,我带文和见见他就知道,我父很和蔼的。”吕娴笑道。
徐庶扭脸转过首去,吕布叫和蔼?!第一见听人形容吕布用和蔼这个词。
贾诩也笑了,忍俊不禁的,又问道:“不知温侯何时称王?!”
“称王?!”吕娴笑道:“缓也。陈胜称王,群起攻之,致败!”
贾诩这下才放心了,笑道:“只要温侯与女公子一心,没有内部分歧,诩心安也。”
定了定神,才道:“周王室式微,秦楚几番问鼎,然无敢有取代天子之实者,何也!时机未到,徒引诸侯杀而分也。温侯与徐州有今日实为不易,当守心不可贪功,若此时有称王之心,是授天下诸侯以柄,自取灭亡行径也。”
徐庶深以为然,便笑。看来贾诩这个人比他可谨慎多了。一来就问许多的问题,俨然是要确定核心权力层的内心,以防不一,到时与袁绍,刘表一样的悲剧。
也是,徐庶向来豁达,只随心不羁。
女公子身边有这样一个周全之人,便是补全了不足。
陈宫细微,徐庶洒脱,而贾诩谨慎。
徐庶笑道:“徐州若要进取,文和以为,当往何处使力?是往北图中原,还是往南图江东?!”
“自是中原。”贾诩道:“历来中原王地也,是王气聚集之地,地域上看,在中原,可俯视九州列土,距北可抵外族入侵,距南,则可俯视天下,另关中又有几大关隘,此地不据,何以据天下?!”
吕娴大笑,道:“得我心也,不错,此发展路线,也是娴所定。当图取中原,咬紧荆州。”
贾诩眼睛一亮,喜道:“更要平定辽东,进击袁绍,图取曹操。当然,眼下,先吞袁术是也……”
果然这世间的英雄,谋士,所见略同。
徐庶笑了,现在的徐州是以稳定发展为基调,不过不妨碍先拿袁术练个手,寿春地图,早是吕娴的囊中之物了。
吕娴哈哈大笑,道:“文和知我!元直,我料文和心中定有徐州策略之谋,不信你且问文和。”
徐庶笑道:“眼下徐州如何走这一步。”
贾诩笑道:“与其与群雄灭袁术,不若助袁术破刘表和孙策!”
徐庶看了一眼吕娴,二人皆轻笑,这种共鸣,突然相通的沟通,那种感觉真的极为微妙。明明才是刚见面,仿佛却是结识了多年的知己一样自如。
“如此,便是与刘表与孙策结仇也……”徐庶笑道。
贾诩也笑道:“先保袁术,退刘表,孙策,再吞袁术吞食之,再盟刘表,对孙策!本是争食之人,既是沃土,岂肯以礼而让人?!”
既然迟早要对上,早对晚对有何不同?!不都一样么?!
吕娴笑道:“元直,你我布局,在文和面前,如无形。”
贾诩笑道:“看来元直已献策在先!”倒也不意外。徐庶本就是个有才之辈,有策不献,才奇怪了。
“主公退曹成,回徐州后,势已改,若灭袁,曹孙刘表合力击我,是四面埋伏之局,不若助袁抗孙刘,孙策刘表击之袁术,若见无可图,孙策定会调头击刘表,孙策早欲报杀父仇矣,如何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孙刘二人自相攻伐,必不能顾也。”徐庶笑道:“如此,一计可定淮南矣!”
“到时候二人回了,曹也早在许都了,再关起门来,立可图袁术。此计,谓关门打狗计也!”徐庶笑道。
贾诩笑道:“好一个关门打狗之计!”
“文和也以为袁术必败?!”吕娴笑道。
“若论袁术之败,此人必败!”贾诩道:“只说杨弘,可如郭嘉?!曹尚败于徐州之手,袁术远不如曹,所以必败!”
“杨弘,整体规划,协调都不如郭嘉,谋略也稍逊一筹。”吕娴道:“农与兵事都是大事。不止杨弘不如郭嘉,袁术也远不如曹操。郭嘉劝曹操要屯田养兵养民,曹操能听,然,杨弘劝袁术,袁术并不听!袁术初起势时,势何其强也!然而,渐渐的众叛亲离,以致今连自保也难……”
贾诩点点头,想起张绣,心中也难受。也许张绣,有一天连袁术也不如吧。他也反复,或降或叛,反反复复,他若降势大时的曹操,曹操尚能容他左右反复,可曹若势弱时,他又反复叛之,只恐曹操并不能容。若不降曹操,最后在孙策,刘表中间搅合,只恐他也与袁术的下场差不到哪儿去吧,可要他降吕布,张绣这个人何其傲也,他又怎么可能会来。
贾诩了解张绣,他绝对不会来降吕布的。此人自视甚高,如何看得上吕布?!
“何不放杨弘回去?!”贾诩道:“莫非女公子在等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