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须善待之,若以仁义待之,其必报以仁义,倘若加以利用,只恐他心不向之主公,也无图。”徐庶道:“女公子意为,此子懦弱,若主公示好,纳为己用,是顺理成章之事,他日得荆州,他必忠于主公。此子自小战战兢兢,来求一存,若还以利用加之于他,只恐他不能心安理得,还欲再逃!”
“如此说来,只能优抚了,”吕布明白了。
“不错,如待袁耀一样。只可优抚,不可胁迫。若不然就是逼他死,他虽背离荆州去,却不愿胁迫刘表,违于孝,于他而言,不如杀身。”徐庶道。
吕布明白重点了,便道:“也好,善待之便可。只是蔡氏……”
“主公勿忧。襄阳被破,刘表惊慌失措,必要求援,非来求主公,而是必会求刘备。”徐庶道。
吕布咬牙道:“又是刘备得便宜。”
他十分心有不甘的意思。
“主公何必忧烦,蔡氏刚驱走刘琦,若是刘备去,鸠占鹊巢,他岂能容之,届时二方相斗,荆州破矣。”徐庶道:“都不必用计。”
还省了吕氏这边的事呢。
“原来如此。”吕布听他这样分析,也反应过来局势了。
“那广陵……”吕布沉吟道,“刘备若去荆州,他会会驻守广陵吗?!”
“荆州若去信,刘备必然舍广陵而去荆州,荆州发展更大,更长,而刘表仁义,此时若求援,必以将来荆州主位相许,他岂能不去,本兵力有限,若全部去守荆州,广陵必不能守。”徐庶道:“因此广陵一带,还请主公取之,切勿落入孙策之手!”
吕布听了大喜,道:“还有这等喜事,只是何人可取?!”
“此事还在公台和女公子身上,”徐庶道:“吾能料中之局势,只恐公台与女公子早有所备。只差是人选问题了。退孙策之江东分兵容易,只是守广陵而不再被侵,却是难。”
“退孙策兵,一将既可,只是取下后,将要撤离,何人守而不再被夺,的确是难事。”吕布叹道:“昔日只知夺城池,而不知抚民安众,今日才知,夺城易,守城护民难。广陵既为布视为领土,若夺之,必不肯再叫人夺了去!”
徐庶道:“既有机会,自然不能!”
吕布便坐下与吕娴写信。
诸将对徐庶道:“元直,还需仔细招待这位刘琦方好,只是有一事不明,要不要他去寿春城祭一祭袁公路?”
徐庶道:“此子虽苦,到底也是世家公子,外面再柔弱,内心定也有主张,去不去,可去问之。”
“亦好。”诸将明白了要对待刘琦的态度,心里也就有数了。
因此并不敢轻慢,反而客气有加。
因未给之酒肉,诸副将还亲自去他帐中见了刘琦,说明原委。
“因袁公路大丧,而主公与袁公路昔日也为盟友,故而军中上下,皆在下葬之前,不饮酒,不食肉。连温侯也避用。还请刘公子勿怪,并非慢待。”诸将道。
“原来如此。”刘琦与他的人,都明白了,见他们如此有礼,虽孔武有力,倒也客气有礼,并不轻慢,心中已是定了。
“自当如此。一切从军中安排便好。琦新来求一护,并不敢扰乱军中秩序,若有不妥,还望告之。”刘琦道。
他也是彬彬有礼,诸副将觉得这人,挺好相处,不傲慢就行了。不然还得供着,谁有这心情供着?
因此对刘琦观感甚好,比之袁氏部将等余众的观感要好的多的。
其实袁吕之间摩擦不断,两方是既有对峙,又有忍耐,还有微妙的平衡。并不轻松。
当下坐定又说了些寿春的事,便问道:“公子可要去祭拜袁公路?”
刘琦本也有心,只是不好主动说了添麻烦的,便道:“若能去,自应当去!袁公路亦为琦长者,既已来,必要祭之,以示对死者之敬。”
“若此,吾等便护公子进城祭拜,再送回营。”诸将笑道。
刘琦忙应了。
众人散去。
随从道:“公子真要去祭拜袁公路?!刘袁宿敌也……”
“既已来之,不祭拜难免失礼。天下诸侯,今日为敌,明日为友,当不得真。便是父亲在此,见袁公路死,也会去的。”刘琦道:“明日且去,只不生乱,不添乱便是了。一切遵从温侯安排。”
“不曾料到吕布在外威名赫赫,名声差极,亲见之行事,却并不狂悖,可见世人所言人云亦云,也多有谬误之处。”客卿感慨道:“竟不见半丝傲慢。如此公子也能安心在此了。”
不然天下茫茫,投何处去也?!
刘琦心中的确是庆幸的,他越近寿春,越近吕营时,心中的忐忑和不安,惶恐,其实很深。一是惧若不能容,何处投去也,二则是怕若受屈,为护尊严,只有一死而已。难免叫父亲伤心。
还好,他担心的终究是没发生。
心中感激蒯良不已。
“襄阳破,父亲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是琦不孝。为保自身,弃孝也。”刘琦红了眼睛。
便是保得一身,也是心中惦记着荆州和刘表的。
“公子,百足之虫死而不缰,荆州只是破了襄阳,还可守。公子稍安勿躁。现在保存自己,才是要务。”客卿劝道。
刘琦点点头。他如今尚且只能自保,其余诸事,他是半丝心力也无。
因累了,便吃了休息。
第二日一早,便由吕军几个将领陪同,进城去祭拜袁术灵位。
阎象,李丰,以及刘勋,张勋等人见到刘琦都惊呆了。竟是怔怔的看着刘琦行祭拜礼,一时失语震惊到惊骇莫名。
难道吕布已与刘表结盟?!
如果是此,吕氏之威势,何人能挡,何人能敌?!
一时,竟是都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