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已有陈宫,徐庶,陈家父子,甚至是贾诩,皆是辅国之才。
为什么要他不可?!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司马懿对徐州的事和消息收的是很慢的,也怪这个时代,消息闭塞,零碎不完整,主要还是消息传递的不完整,时长与路途又太遥远。
他只是有点感慨,看着天下大势的时候,感怀天下的时候,这个吕氏,就这么起来了!起势了,甚至是要起飞了!
半年前,还完全不是这种局面。
“天下之事,真是谁也料不准,谁能料到匹夫吕布,能至今!”司马懿道:“思之如一梦,想一想也未免热血。天下有此女,却是热闹许多。只不知性情如何,若也如曹操一般,猜忌无度,狠辣,在一个女子身上,难免丑陋。”
不过观她行事,不算狠戾之人。既没屠城,也没赶尽杀绝。袁氏的人除了叛的,基本上都没动。也就是说,没有被逼到杀人的地步,只能说明,她有足够大的实力去消化这么多人?!
怎么办到的?!
便是曹操,也拿一些硬骨头,有骨气的人完全没有办法,要么杀掉,要么只能弃而不用。
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如对司马氏似的,逼迫人为她做工不成?!
一想,司马懿竟是笑了。
司马防倒是没留意次子眼中的微微凝光以及兴趣,只道:“真是被坑苦了。我司马氏举族世代居于河内,难道还真能被逼迫的举族迁往徐州城不成?”
司马懿知道自家族人也是有气节的,宁死不屈的节气,司马氏半分不缺。只是,值不值得,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父亲,举族迁往徐州,被逼迫至此,引天下人笑,固然难堪,可是若有一日被屈死,被冤死,哪怕缩头也不能保,族中妇孺老幼都不得善终,鸡犬不留时,又有何节气可言?”司马懿道:“人固有一死,可也要死在忠义上,纵有一死,余世留美名,也无妨。可是,以后哪怕是做缩头乌龟,也未必能保不说,再则,便是死,也毫无忠义可言,为此而死,司马氏在后世不会有任何美名,只会如同蝼蚁之死。连名姓也不会有……”
司马防一听心中如坠冰窖,不断的磨着牙,想要破口大骂吕娴,“……好一个吕娴,好一个女公子,若是被她所迫,我司马氏岂能受此之耻!”
一时竟是难为的抓心挠肝,坐立难安!
“父亲,发信与族中子弟等人,全部辞官回家!”司马懿道:“不管后来如何,现在以避祸为先!”
若不然大火一烧,全被一个个的单独拎出去干掉。谁能知道?!
便是曹操没授意,他身边的人,主动为主解忧,加排挤的人,居心叵测,趁势生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随便栽个罪名,就能立马杀掉了。甚至根本都用不着回禀上面,只说司马子弟要反。当今乱世,杀一个两个的又怎么?!
曹操还能定刑法杀了他们不成?!还人公道?!呵!
现在不是治世,治世,衙门刑律当先,当然可以有扯皮和申冤的机会。
而现在,是乱时,是军事管控制。
这样的时候,是绝不同于治世的。
所以司马懿清醒不已,比司马防更不乐观。
只是他此时若建议要去徐州,家中族老只会发疯要寻死,绝不会答应的。
司马懿知道一定不会如意的发展,所以他得等,等烈火烹油时,再提出来这条唯一的后路。那时族中才会被逼的不得不接受……
而现在,是绝对不能说的。
司马防一听脸色都变了,立即马上就去写信,又道:“只说你祖父病危,急召回来!”
说罢就匆匆的去了。
徐州嘛?这吕娴真狠,竟真的只给司马氏留了一条后路,唯一的后路。
此事一出,吕娴什么都不用做了,形势会逼的他们司马氏送上门去,呵。这个女子……
天下多出一英雄,还是巾帼英雄,这手腕,未必叫人心寒可怕。杀人于无形啊。
事实也如他所料,半点不差。司马氏子弟和在外做官的还未全归,曹操的人就已到了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