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许都,仲达亲自向主公解释吧。”使者冷笑一声,道:“若不知者,还以为主公容不得司马氏呢,逼的司马氏如疯了一般的跑去冀州!”
“懿真是该死,若见曹公,定然请罪!”司马懿道。
使者冷冷的扫了扫他,实在是看不出他的破绽,但是言语也是会骗人的,因此看的更紧。
而司马氏其它子弟接了信后,也都转道去接应族人了。
有些本就有官职,又有武将,手上多少有些亲信,因此弃了官印,直接带了心腹亲兵等,一路护送着族人跑向翼州,而后面也有追兵急追,一时如丧家之犬。
冀州官员听到此事,又见司马防的哀求收留之信,一时十分耻笑。便去报给袁绍了,袁绍得意的道:“曹操不能容人耳,逼的司马迁坟举族逃难,哈哈哈,曹阿瞒果真心小矣……”
“主公不若杀之司马氏,此族有司马徽的预言,只恐会克主公。”
“不可,杀之不义,而且引仇者快,倒叫曹操借了主公之手杀了人,还要反过来谴责主公,不妥!”
“依你之言,当收留了?!”
袁绍见底下谋士又吵起来,便道:“稍安勿躁!不收留,不杀就是,不管不顾的,随他们颠沛流离,只要我袁氏不迫害,就算不失义。”
“也可。”
“的确,预言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下,只当个小事,随意的,草率的就决定了。
审配知道的时候,已是定局了,一时老血一口哽在胸口,气道:“曹氏求而不得之司马,吕氏费尽心机也要迫其去徐州之司马,而吾主公,却如此相待,为何不趁此机收留重用,如今正是备战曹操之机,若得之司马氏之助,如虎添翼,如何能因一预言而弃之?!那分明只是徐州的计谋……”
“唉!”审配真的要愁死了,也气死了!
然而,依旧改变不了事实,因为袁绍真的就是这样的人。
司马懿看的他透透的。也把握的准准的。
司马防当真是狼狈不堪,老弱妇孺等病的重了,延请医者照看,一路只得风餐露宿,因为实在是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安置他们,真是苦不堪言。再加上时值冬季,又冷又饿的,可怜至极!
不过也算幸运,遇到一队江湖游医,一路为他们照顾病了的妇孺,司马防心里才好受了些。
他不由得跺脚恨道:“若我司马氏死了条狗,我都要算在那吕娴身上!以后少不得要与她讨要,算算人命官司!”一时急的哭了。
游医看了他一眼,不露声色的。
暗影下过死命令,务必保一路不能死人。
真死了人,司马氏进了徐州也能恨吕氏恨到发麻。所以他们一路十分尽心。除了公然出现的游医们,还有一路暗地保护的死士。
既要得到,怎么能不做万全准备。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些几队的军士潜进了冀州境内,以备不测。出了冀州,还有大队人马接应。所以现在只是等时机,得出冀州。
不过现在各方都紧盯着,还不能太快离开就是了。不然司马懿必死无疑。
当然了,也因为路途遥远,也实在是苦的很,这一点,是避免不了的。
出行在外,遭些罪也是在所难免的。
司马防倒是没料到这个不妥,一路看顾自家族人,一路又担心司马懿的处境,他本来年纪也大了,可不也就病了吗?!
因此便租了民宅,暂时留在冀州养病,打算缓一缓,再去求收留之类的。
而司马懿也离许都渐近了。
而他在等的,也终于等到了。
晚上起来,身边多了一个纸条和一个药瓶,纸上写道:司马全族安全矣,此药服之,重病之症,拖延入许都,可脱险!
司马懿心中甚喜,只要不进许都,一切可为。
一旦进了,以曹操的老谋深算,他想出来,是做梦!
至于药是不是毒药,他也顾不上了。
政治家最大的野心,就是敢赌。包括赌生死。
哪怕这真是毒药,也是他命不好!
他将药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将药瓶摔碎,埋进了花坛之中。纸条却是泡了水,然后花了以后才吃了下去,半点痕迹也不留。纸,只有徐州才用纸,其它地方的纸粗糙不堪,不及徐州的细腻,一看就知道来处。
便是使者真找到瓶子碎片,又怎么能肯定一定是他用的呢?!
司马懿病了,病的很严重,昏昏沉沉,都起不来身子!
使者一见脸都黑了,第一反应是又装病!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时候,谁能信他?!
他便发着狠道:“抬也给我抬进许都!这点伎俩,又想重施!?”
“大人,他的头好烫啊。”军士们来抬他的时候,也惊了,道:“身上也是,大人请看,这,这……他会不会死?!”
“装,装!”使者气的脸都是青的,上前摸了一把,也被这烫的度给吓到了,他怔了一下,道:“怎么会这样?!”
拉开衣服看了看,身上也是烫的,像煮熟的虾一样红,还起了疹子。
军士们吓的后退了一步,“……瘟,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