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领四千兵,已至附近州县,眼看就要兵临而来,而袁尚的万余兵也到了,两方竟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形成了一种夹角,现在安营扎寨,这是想要包抄吕娴之意了。
而吕娴收到暗影的信的时候,笑了,道:“时机到了。”
马超都急的要命了,她却半点不急,这些天可把他给憋的慌,因此一听,眼睛都亮了,道:“看我的。这山下的要塞,岂能让这二军之人给占了?!我今晚就行动,可趁机夺下,我们自己扎营安寨。”
吕娴道:“小心别引火烧身!”
“放心!”马超道。
马超是左等右等的,终于等到了晚上,袁曹二军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自在埋火造饭,就着篝火在吃晚饭说话行事。
马超带着扮成了曹兵的将士们守着夜色,在候机会!
袁军军士正欲收拾妥当就歇,就在这时,马超射出了一箭,射中了曹营的营帐,那火一下子就将营帐给烧起来了。
曹军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忿忿的去灭火。
一开始也是准备忍气吞身的,然而当曹兵士拎着那箭到曹使者和曹将面前时,显然十分忿怒,道:“袁军之箭!他们实过份也!”
曹主将已是勃然大怒,道:“这几日处处受气,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占了上游好水源便罢了,每日还在水中撒尿,叫我军来喝他们的尿水吗?!我们还在下风口,他们一埋火做饭,我们就呛的厉害!还能忍吗?!”
曹军上下已经是憋炸了,积蓄了几天的愤怒,在这一刻,俨然已到顶点。
“现在更要烧我们的营帐,何意?欲逐我们走不成?!”曹副将急道:“使者大人,如此之忍,是大丈夫否?!”
“休坏大事,若坏主公重事,是我等罪过。袁军如此辱我等,回许后,我定向主公禀告,现在还请忍耐一二。”曹使者道。
曹使者是安抚了这个,安抚那个,可也只是勉强按住了怒火,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拳头紧握,对着袁军虎视眈眈,有的更是直接将手放到刀兵上。
马超见时机成熟了,对身后的二十军士摆了摆手,一行人便偷摸着下去了,然后混入了曹军之中。
大黑夜的本来就不怎么看得清,现在注意力更是在袁军身上,哪能注意到多了人?!
马超压低了声音,粗气粗声道:“吾不愿忍!待我先杀几个袁军,若死,也不悔,若是侥幸不死,我便向曹公请罪,然,今,吾不能忍也……”
说罢就拔了刀,腾腾的冲入袁军营中去了。
这种场面,面临失控的边界,只要有一个人拔了刀,局面就一触就燃,就像是滴入油中的火星一般。
马超一动,身后又有几十人也拔了刀,跟着冲了过去,“……杀!”
这速度快的,都让曹使者没来得及阻拦。
曹使者脸色大变,察觉怪异,急道:“等等……”
然而他的声音到底是被淹没在喊打喊杀中声中了。
这几十人一冲,后面的曹军将士有了领头,脑子里嗡了一声,热血上头,由愤怒主宰了一切,也拔了刀冲过去了,喊道:“……杀!”
马超当先砍杀了几个袁军将士。
曹兵一冲进袁军营,袁军上下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待被杀了不少,这才真的怒了,当即将碗一摔,大怒道:“兔崽子,敢偷袭!杀,给吾拿起兵器来杀!”
袁军到底是不备,被杀了好些人,一时气恨上头,杀红了眼!
袁军副将大怒道:“与那曹阿瞒一样奸诈,竟使奸计偷袭,今日,誓杀尽曹兵……”
两兵一交锋,那喊打喊杀声,响彻山下,火势一下子就点燃了。
马超命他们到处放火,等把袁军营点了,又绕回曹营也开始点火。火光冲天,烧声杀声,曹使者哪里能阻拦得住?!
一时都慌了,急切的要阻拦,道:“中计了,是中计……唔!”
曹使者跪了下去,回首一看,见一穿着袁军服的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然而那双眼睛如此的亮,如此嚣张肆意,狂放,充满少年气,曹使者哪里能认不出来?!
他口吐鲜血,胸口被扎透的结结实实,他抬了抬手,指着马超,道:“竖子,欲报私仇耶……”
“这就叫公报私仇!”马超这一次可学聪明了,声音压的极低,道:“曹阿瞒的使者,也不是好鸟,前几天盯的我们这么紧啊?!吾是你,能算计的吗?!有人是蠢死的,你,就是聪明死的!”
“汝,汝……”曹使者道:“如此狂妄,必遭天谴!竖,竖子……狼,狼心也……”
马超本来就心性寒凉,听了半点不惧,反而只是轻笑,特别凉薄,道:“超从不信天谴……”
天谴这种诅咒,这个时代的人是极度的忌讳的。
所以见马超是这种反应,曹使者真的是死不瞑目,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马超比上次杀郭援时,的确聪明了很多。此次,借公而报私仇,顺便的事,特别好,而且还封了口。这件事本身,是不能有人看透,说破的。必须得维持无辜的体面。才能将此事给推卸出去。
这一次马超真的聪明了很多,他这个人心眼挺小的,倒是学会了,杀人要顺时机。不然就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而这一次,是真的完全不一样。
马超见他死透了,抽出了剑,带着人退回山上去了。
这一场战事直打到后半夜,袁曹二军几乎全军覆没,损失惨重。
余下活着的全都四散跑了,只剩下山下的狼藉。
吕娴带了两千人下山来接手此处,收拾惨局,而马超已经带了三千人奔袭出去,连夜去弄粮草了。
吕娴本来是想寻个曹兵与袁兵啥的活口带着话给袁绍和曹操,然后发现,现场一个活的都没了,活的,早跑了。
她开始头疼,本欲命人去寻散落的兵士,想一想,又怕他们误会自己是追兵,便作罢。
一面收拾战场,一面准备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