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早出来迎接,打量着她,一面拱手道:“女公子,繇久闻大名!”
吕娴却是下了马,单膝一跪,道:“娴有愧,郭援之事,娴万事难辞其咎。只是还望钟大人知晓,当时袁尚命其紧追不放,实不得不杀。只是看到钟大人,却必须提及此事,娴,杀了郭援,而钟大人,却不计前仇,助娴脱困,娴有愧也!此番多谢钟大人高义,不嫌前仇,娴感激不尽!”
钟繇虽伤心郭援之事,但绝不是不顾大局之人,也并非是只顾私仇之人,因此看着吕娴道:“郭援虽是繇外甥,奈何以身事贼,今番身死,也是无奈,繇虽伤心,然,却不会因悲而误公正公义也……是他命薄,不怪女公子!”
说罢落下泪来,他当然要为曹操说话,将袁绍定性为贼的,道:“主公与女公子也有旧也,此番女公子遇险,多番被袁尚追杀迫害,主公也很愤怒,如今大战在即,女公子平安回得徐州后,万勿忘今日之事也,便是不向袁氏报仇,但请不要助袁氏,若是能助主公讨逆,主公定然欣喜高兴……”
吕娴感怀不已,一面谢钟繇不念私仇,一面又言及与曹操旧事,只道:“如何敢背昔日之盟,此番回去,定襄助曹公灭逆贼。”
一时你来我往,套路频频的,说了很多话。
反正是尽弃前嫌了,郭援的事算是揭过了。
马超看了一眼吕娴,她没有叫他跪下来认错并且摘干净她自己,她只是一力承担了下来。
大约是知道他心性高傲,不愿意折之叫他跪下,哪怕只是装腔作势也没有这么做。
她把这个锅自己背了。
虽然结果是一定,钟繇也一定会说场面话,然而,马超还是很感动。
而钟繇见她行事如此,也是观察着她的言行举止。不愧是吕氏女公子,这等气度从容应对,还有担当,的确都不是一般人可比。
不愧是主公的对手啊。
吕娴道:“不知可拦到袁尚?!”
钟繇道:“惜其单骑走脱去也,女公子勿忧,定会命兖州境内关隘拦截。”
“如是甚好。”吕娴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拦,便也说了句场面话,道:“可惜倒叫他走脱了……”
她看曹洪站在钟繇身后,一直冷眉横对,便笑道:“子廉,近来无恙?!”
曹洪的脸色可不算好看,草草拱了个手,冷哼道:“挺好的。”说罢连客套也懒得再问他。
马超见了就很生气,冷笑一声,道:“无礼之徒!”
曹洪大怒,道:“马孟起!”
钟繇忙止道:“曹将军,切莫生气!”
“孟起!”吕娴也无可奈何,失笑道:“这两个都是急性子。为免出事,我看还是分开走吧。”
钟繇也正有此意,笑道:“可,乐将军在前开路先锋,女公子与孟起同行,吾与曹将军押后便是。”
乐进忙进来了,挤开曹洪,生怕起什么冲突,道:“末将领通关文书,自在前引路!还请女公子随吾来。”
“多谢乐将军。”吕娴拉着马超出去了。
马超可是个小气性子,回首对着曹洪使个鬼脸,十足的嘲弄和不屑!
曹洪简直气炸了,道:“元常,此二子,是无礼之徒,他日定是大后患啊!”
钟繇道:“虽是稚子,不可小觑,曹将军,切莫与其冲突,节外生枝。若坏主公大事,只恐不好看……”
曹洪恨的其实是当初曹吕大战,他丢尽了脸,心里不服罢了。
再加上,又不大服这两个黄毛年纪的稚子如此嚣张,这心里当然不高兴。
但是也知道曹操一向赏罚分明,若是真为此,而闯了祸,真不好交代了。
他不高兴的道:“吾自押军在后便是。”
说罢掀帘出帐去了。
钟繇就怕事有迟缓,当下便命后军临管着袁氏降兵,只领着精锐与吕娴走。还是早早的将她们二子送出兖州之境方好。不然真的不安心。
如今那吕布以此为名,已是进了山阳境内,若再深入,哪个敢放心?!
万一这吕布脑子一抽,要攻打兖州怎么办?!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这个时候,没人敢大意,吕布一进兖州,都十足的紧张,许都更是紧张调增了兵已经往山阳那去了,防的就是怕吕布突然起战火,当然名义上是说来护送吕娴,并且迎接吕布的。
场面话,总得说一说,哪怕真起了战火,眼下也还是以安抚为主。
因为现在的局面真的不乐观,曹操是以熄这边的战火为主要目的。
他的压力真的很大,青州那带,孙观已经接到了司马氏族人,安顿好他们后,跟着赵云和臧霸在叩关深入了,庞德又出了一万兵来,曹操现在是真的四面受敌!
所以平熄这火势是重中之重。
钟繇现在最怕的就是出意外,所以加紧行军,生恐起冲突。
而吕娴呢,也想尽早见到吕布,她离家真的太久太久了,一个冬天过去了,夏天都快过去了。她还真的挺想家的。
现在更是多事之秋,还是尽快离开兖州,以免有意外,到时候又是一番拖延和变故。回家之期就遥遥无期了。
马超大约也料到了她的心理,因此也没多事,与曹兵互不干扰,只安心的行军,老实的不得了。
他也想尽早出兖州去见见吕布,看看他,到底是否真是勇猛无敌。
如是马不停蹄行军,三五日的功夫,已经到达山阳一带。
吕布早跷首以盼,听闻吕娴已被曹军护送而来,催着兵马,急急的来接吕娴。
派来的大将,是许褚,许褚其实脸色挺难看的,哪怕押着二万兵前来,也是很紧张的,看着吕布大军,哪个不紧张?!所以真的是神经绷着,生恐有变,辜负了主公交代的任务。因此暗暗的戒备着。个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