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见庞统如此,饮了茶,瞪了他一眼,他低一下头,会死吗?!
非逼的女公子下不来台,他不得用,心里才舒服?!
这货,他真不想管了。
“誓不两立就誓不两立便是了,”吕娴笑道:“这样也行。并不妨碍你们当同事。”
???
司马徽怔了一下,还带这样的?!
这要是都誓不两立了,还怎么共事?!不得天天打架?!
他真心觉得吕娴是个绝妙的人,一时茫然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女公子果真神人也……”
反正为啥这么好笑呢?!
庞统也是一脸蒙,他看着吕娴,大约是试图分辨出她话语里的意思。
明明是非把他塞去西凉不可的态度不会改,很是坚决的样子,所以这语里的意思,绝不是答应这两人拆分了,还是要当个整体,可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因此,庞统不仅没高兴,反而更生气了,便也不吭声。
这货,一不卖弄才华,二不出言讽刺,哪怕只是闷不吭声的生闷气,也是可爱的!
吕娴起了身,笑着亲自来给他酙茶,道:“士元果然生气了?!”
废话!能不生气吗?!
庞统面对她的礼贤下士,竟也无动于衷,一副你若说服不了我,我百般不动的架势,可是古怪就古怪在这里,他也死赖着书房不走,或者说,赖在徐州打死也不走!
事实上,这心中的委屈,也让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能真正的消气,或者甘心被用了。
无论怎么着,心里都像是憋着一口气似的。也是因此他反而更生气,气自己了。
他便看着吕娴,吕娴递给他一杯茶,道:“先生喝茶!”
庞统接了过来,面色复杂,一饮而尽,道:“难得见女公子如此礼贤下士,这全徐州上下,直到现在,统才感受到一点点的青眼相待。”
“我知士元很委屈,这段时间,也确实是让士元受了无视,委屈,”吕娴道:“可是士元也没离开徐州,不是吗?!”
庞统心中的火直冲天灵盖,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道:“如此折辱于我,到底何意!?便是不屑用我,也不必如此戳人脸面!”
“因为我想知道,在先生心中,是脸面重要,还是此生此世实现人生理想重要,”吕娴道:“是我授意,叫徐州上下不必搭理于先生。由着先生自由来去便可。别说之前,便是现在,我也没想过放在身边重用先生。”
庞统冷笑道:“多谢女公子真语相告,这么直接,统再没骨气,也不得不离开徐州了!轻人至此,这徐州,哼,枉被人称为天下圣地……”
说罢便要起身。
“真的甘心吗!?带着委屈,不甘,不忿,不被世人理解的才高孤苦,离开徐州,除了徐州,还有哪里可以用先生?!”吕娴道:“世人只以为良马易得,却不知,伯乐更难得。敢问先生,还有何方英主能用?!”
庞统顿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悲伤来。
“让先生去西凉,是最好的安排。”吕娴道:“先生可听说过一句话,士为国之宝!”
庞统道:“士是重点,还是国为重点?!”
“两者平衡,才是重点,士无国,国无士,皆是悲剧,”吕娴道:“在娴心中,士元之才,可堪国材。”
吕娴起了身,将拉不下脸面的他,推了回来,按着坐了下来。
庞统脸色怪怪的,道:“国士?!”
他的脸色复杂至极,国士就是这待遇?!这般冷遇,这般的……安排?!
不过他也算是耐下了性子,打算继续听下去了。
司马徽看了一眼他,心道还是女公子有办法,对付他这种人,得让他心定,得先肯定,他才能听得进去。
这一上来就夸他是国士,这庞统便是再怒,再委屈,此时也不好走的了!
“诸葛在时,文和去寻过他几回,是因为他这个人,为敌,将是大患,为友,可能性也不大,所以争取一下,但我和父亲皆没出面,是知道,他这个人,恐留不住。心不在我徐州,便是给再大的脸面,也是无用。”吕娴说话很直白,道:“可是士元不同,便是无人去请,无人理会,也不会走!”
庞统又气个半死,道:“女公子是说统之才不如诸葛?!”
他面色古怪。
“我说的不是才能,”吕娴笑道:“士元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与人比才高下啊!”
司马徽掩袖轻笑,这话正中庞统要害,庞统的脸色更怪了,一时语塞。
“先生在徐州,公台与文和都写信问过我,对你当如何,他们便是才能卓越,世之智者,对先生这样的人,也是束手无策,”吕娴道:“不是因为先生才比天高的缘故,而是因为先生的脾性,在一个集体之中,是一个破坏者,无论是规则,还是狂诞。才虽高,却难用。要么废弃,要么取用之,而被害入骨三分,因此,才觉难办。我便写信告之他们,只放着先生便是。”
“若论狂才,前有陈登,后有先生,我偏不信邪,想要试试,先生到底会不会受折辱而离去,”吕娴道:“原谅我说真话,若是就此离去,先生远遁江湖,骂我吕氏有眼无珠,不识大才,我吕氏也不可惜,若无去,便证明先生,是可以扭转的,是有入世之志的,既有此志,哪怕难用些,只要安排得当,也是国之栋梁。”
庞统听着这话,越听越不中听,怎么听怎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