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地域问题,北方军马也受不了南方的潮湿,一湿起来,他们像是流汗的馒头,能馊了中暑倒下来那种,南方太湿,以至于北方兵马受不了,直说南方有瘴气。
吕娴点点头道:“也要多注意南方军士的身体,大雪封路,只恐难行,对他们来说,这种冷入骨子的刺冷,他们未必能受得住。”
“是。”臧霸道:“一开始不太适应,但人都是强韧的,我军后备跟得上,他们必也能慢慢适应这天气。行军之人的身体素质,终究是坚韧的。”
“也要准备我军主力,可能会随时有战,”吕娴道:“尤其是对曹仁,他若对我先锋营对战之事视而不见,我必击他。这里有封信,先寄给他,连夜发出。”
臧霸接过,叫传信兵去了。
臧霸道:“就看曹仁如何应对了。虽不大可能敢与我军翻脸,然而,军情之事,时时都可能会有变化,霸自谨慎,以备有战。”
吕娴点点头,道:“现在且先看看郭嘉是有什么牌出,我军逼近官渡,就看郭嘉的计策了。”
吕娴的信很快到了曹仁手中,他看了信,遍与之众将,众将皆怒,道:“此女如此不要脸,既要我们助他的先锋营,还要管他们的粮草吃食?!五千人马,她也有脸敢来要粮!”
曹仁的表情十分微妙,“她意在威慑我军不能对她的先锋营动手。”
“动手又如何,若扑灭之,她敢击我大军?!”麾下曹休大怒道:“官渡我军驻二十万,区区五千,不在话下!”
曹仁总督大军在官渡,而曹操最看重曹仁的地方就在于他极为慎重,身为主帅,是绝不能顾头不顾尾,而只顾解气,不顾全局之人,这种人便绝不可能为帅。
若行军只凭意气,还不如江湖莽夫。
“稍安勿躁,”曹仁道:“比起此女不要脸来信要粮一事,我却更在意,她来信的目的。”
众人脸色有怒,却面面相觑,便道:“此女向来极不要脸,这种来信,也只她能理直气壮的送来,此种人,无礼无理至极,绝不能以常理忖度之。”
也就是说,吕娴本来行事就不怎么要脸的人,现在来这封信不要脸的事都做了,只怕也没什么深意,何必想太多,倒被她这封信给乱了阵脚,反倒受了她的乱。
虎豹骑重组以后,就在曹仁麾下,如今这柄宝剑,还没有出鞘,然而,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的火,只要一想到吕娴,那头皮都发麻,他们可还记得前番之耻,虎豹骑就毁在他们手上啊。
此时是见了这信,恨的头皮发麻,巴不得要打一仗,挫挫她的锐气,一解前番之怒火。
曹休道:“区区五千兵马,若来,休自扑杀之,难道将军惧矣?!她大军未至,无令而派先锋营来此,本就是冒犯,若以冒犯杀之,也能正名天下,肃吕氏之心……”
曹仁知道曹休恨吕娴,便道:“文烈,这件事岂是那么简单,稍安勿躁吧。”
曹休道:“休一日不念着洗刷前耻,如今她如此挑衅,正好可以迎头碰击,给个厉害颜色,叫她知道在我军境内,还得夹着尾巴做人,不得放肆,如今所在,是在兖州,非她当初之徐州了,她来信是试探,大将军务必要给与其厉害。不可放纵,不然凭此**险,必被其所累。”
曹真对曹休道:“大将军自有谋略,文烈何必急躁。”
当日曹休丢了粮草,以至曹军大败,曹休深以为耻,此时最激动的人是他。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曹休见曹真发话,这才息了声。
曹真是虎豹骑最重要的力量,曹休还算是粮草官,依旧是后勤,后勤军在语言上的力量是远不及先锋营和精锐营的。
“子丹有何计较?!”曹仁道:“以为吕娴来信是为何?!”
曹真这个人性格暴躁,但是他不是没脑子只顾愤怒的人,闻言眯了眼睛,危险的道:“此女极为奸诈,一般先锋营在于突袭打头阵,然而,吕氏军先锋营未至,信却先来,真以为,她另有所图。”
曹仁点首,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他皱了眉头,道:“我军虽屯二十万在此,然而却绝不可轻举妄动,唯恐牵一发而动全身,连累主公。因此,她突然来信,仁也以为,必是有所图。”
曹真道:“他先锋营来,说是为偷袭袁尚军,报当日追杀之仇,然而,吕娴若不来信,我军斥侯迟早知晓他的先锋营必来,探知此消息,若是真,必会卖此消息与袁尚,以借刀而灭其先锋营,而吕娴却未告先发信,意在警告,此女心机极为深沉,不得不防。”
曹仁点点头,道:“她孤军深入,必怕我军连结袁军,而图灭于她,因此,此信,便是探路之石,竟在看我军风向与旗也,倘若我军将此消息卖与袁尚,她必从后击我……”
曹休,曹纯等诸将一听,竟窃窃私语起来,道:“吕娴,好一个吕娴!”
竟是都咬牙切齿,在座的哪一个没吃过她的亏?!
一想起她来,那也是不得不多想,不得不脑补,当然,也同样是咬口切齿。包括曹仁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严肃以待,绝不敢轻忽的。
曹休咬了一下牙,道:“多好的机会,可惜了……”
若不然,把这消息透给袁尚,袁尚必有准备,到时候吕氏军五千人突袭,必遭大败。
可惜此**险,不能成计。一时竟引以为憾。
曹仁将信收起,道:“此事,谁若将此消息透与袁尚,以军法处置。吕娴极为多疑,她既敢孤军深入,必有所图,也必有所备,我军上下,绝不可因小失大!”
“谨奉大将军令,”众人皆领了命。
曹仁一面将消息递给许都,一面叮嘱三令五申下去,这吕氏军先锋营要来一事,谁透露谁负责。这个时候负责,也相当于那岛国切腹那差不多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