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
“看来会有一场大谈判啊,”众人道:“大人此功,大功也……”
陈登道:“不敢言功,徐州能不谴责就不错了……”反正他是准备揽了所有锅的准备。当混不吝呗。骂名他一个人揽了。徐州只要做好人就行!
因为这个事,真的很难办,也很难听。而徐州也确实是不知道,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众人更是心服陈登,觉得他立功而不揽功,宁愿背恶名也不自以为忠,此,大忠也!
而黄祖接到陈登的信以后,对左右道:“这陈元龙是什么好东西?竟敢与吾写信。且观之一二。若他舔不知耻,我再回骂他不迟!”
众人皆道:“陈元龙素有才名,恐怕来信蹊跷,未必有善意。”
黄祖一直忠于刘表,而且脾气很暴,他是看不起广陵太守陈元龙的。屈服于吕布的人,他都看不起。更何况是陈元龙还是中途变节,不得不屈服的那种才子。
说到才子这两个字,黄祖就冷笑,特别愤恨,最不喜的就是这类人,以才倨傲恃物,他就神烦。可想而知,他虽与陈登未见过面,但也天然的就想排斥。
当然了,但凡大战将,个人情感上的喜与不喜,情绪上的满与不满,其实都与合作,或敌对不相干。哪有真正身兼重任的战将只凭个人好恶和情绪作出决策的?!
黄祖打开信瞧了,没说话,只将信遍与诸人瞧。
陈登约他共击孙策,并且信中还列了计策。
别说黄祖心动了,他身边诸将都很心动。若说谁最想杀了孙策,以除后患,黄祖当数第一,因为黄祖当年射杀了孙坚,若说孙氏最恨的人是谁,刘表与黄祖!荆州与江夏。
孙策也数以攻黄祖,但都得不着江夏,数伐荆州,也没能攻破荆州。
上一次的大战,还历历在目呢。
只是上一次孙策兴兵是围攻荆州,只是有刘备等助,荆州虽吃力,却也退了江东之兵。只是这一次,虽说孙策是直接要攻广陵,他也早知,但一直在观望。虽说是观望,哪能不寻隙?!
正是想要寻到隙处,搞一搞孙策,或是陈登的时候。只不过刘表默许过,尽量不要惹徐州以及陈登,所以他虽蠢蠢欲动,但也没动。顶多是看不上陈登这厮一个文弱书生来守广陵,他以为是囊中之物。取与不取,只看以后罢了,早晚的事。
所以孙策,他就可以弄的嘛。这动静,他的斥侯的消息就没停过。
他的谋士团也向他献过计,叫他联合广陵,共抗孙策,借力可更易取也。但黄祖是真的瞧不上陈登这个文弱书生,听了也只是哼哼,并不采纳!
但主动去求合作,与陈登来信求他共击孙策,性质当然不一样。
比如现在黄祖就很心动,并且很欣慰,自得,以及自负,道:“总归是这书生有点计谋。”嗯,很有脑子,知道来求他。
来信约战,他当然自动的转化为求之意了。
黄祖哈哈大笑,众人见黄祖心悦,便道:“将军,此机不可失!此次周瑜去围荆州,荆州犹危也,若将军能退江东之兵,自为主公解危是也。便是立功一件。况且又有广陵兵共战,胜算更大。若能擒得孙策,叫他去孙坚地下相见,将军之名,盖世难当!杀仇子,解患是也!往后江东闻听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再不敢犯!”
这话果然取悦了黄祖,黄祖哈哈大笑,道:“好,杀其父,斩其子,所谓江东小霸,也不过如此。若能叫他们父子团聚,也不枉孙策一番孝心了,哈哈哈……”
众人听了皆请战。
黄祖道:“准备器械军备,张硕领先锋营去助广陵合兵合戮力敌江东先锋营。陈就领舰队,去江上奇袭江东舰队。弓箭手在崖顶埋伏,若遇江东之船,近的投石,远的放箭和火把。其余人,皆随祖在城中待命。”
众将皆领军令,道:“是!”
当下便各自出去了。
黄祖则拿着陈登的信来回反复的看。
其长子黄射道:“父亲在看什么?!”
黄祖将信递与黄射,道:“吾儿再观一遍。”
黄射再看了一遍,也微微拧了下眉头,道:“第一遍观,是陈登意欲求父亲相助之意,隐隐透出诱导的意思。可是细思第二遍,信中上下皆未提及他们自己的布署。而对父亲用何策说的如此之清。这……”
黄祖这个人,才智虽有限,但也有勇,有经验,道:“说下去……”
“儿子以为,陈登要么有所隐瞒,要么,就是布署周密,只是借用父亲之力,谋他自己之事。”黄射道。
“利用肯定是利用江夏兵的,”黄祖点首,道:“此人的确有些才智。”
这心里自然也就有所防备,就是不喜欢。
怎么着都掩盖不了心里的不喜欢。
有幕宾道:“陈元龙心有九窍,算无遗策,刘备之事,就有他的手笔,此人深谙人心,极度狡猾,我江夏还是要小心防备。”
黄祖蹙眉,想到刘表,心里又只不安,他害怕什么,众人都心知肚明。
当初孙坚死,他被擒,刘表不忍心他被江东所杀,便用孙坚的遗体换回了黄祖。可以说,刘表就是黄祖的靠山。刘表又仁义,如今刘表年老,黄祖心中隐忧他的身体。
一个人再强,也终究是人,黄祖哪怕再强梁的个性,最害怕的不是敌人,而是刘表万一……他将惶惶而无所依。荆州落入蔡瑁这贼子之手,他又将何往?!
天下再找不到第二个能这样保他的刘表了。
只是这话说不出来,若是天天将刘表的病情叨念在嘴上,反而显得十分忧患。
因此心中隐忧罢了。
谁说英雄不胆怯的。至少黄祖十分胆怯,怕荆州有失,怕刘表会死,而荆州必乱,落不到正统与正义的后人手中,就彻底的完了……
众人极知他的心思,却不敢当面说,只劝道:“将军若退孙策兵,周瑜必来救,荆州之围自解也。将军不必忧虑。”
黄祖点点头,压下心中的不安。这种不安吧,可能是一种直觉,他就将陈登的信再看了一遍,越看越是古怪。
但古怪在哪儿,又说不清。
这陈登一向盯荆州的事盯的极紧,该不会真的在谋算他吧?!
说罢又冷笑一声,有他黄祖守江夏,就算江对岸有孙策,广陵有陈登盯着,又紧邻淮南,常有淮南徐州兵来巡视,他也不惧。
只说太史慈寻回了小舟,到了江上被江东兵带回去,一说这事,都是大惊。
而带去的人,不仅孙策失了,除了太史慈以外的其它人一个都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