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也不可能传给他。当然,刘磐也没这个实力能接得住。人心不在他这边。
而刘磐也隐隐的有预感,这是要交代后事了。所以才召了他回来!
他以为是刘琮。
便泣道:“叔父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叫人听了好不伤心!不管叔父能否理事,磐自在,将来定好好佐助琮表弟!”
刘表便不说话,叹了一口气。
刘磐愣了愣,还以为说了不祥的话惹刘表伤心,正打算安慰请罪,不料刘表笃定的道:“……不是琮儿!”
刘磐愣住了。同愣住的,还有文聘,文聘在场,也是愕然不已。
二人突的对视一眼,眸中带着巨大的惊愕,俨然他们是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
他们找蒯良,没有找到,一时忆起来,蒯良好像是逃出去了。
这就说得通了,哪里是逃出去,这是跑到徐州去了!
文聘单膝跪了下来,也开始聆听遗命,室内只他们三人,二人其实都明白,这,这就是遗命!不得不郑重以待!
“琮儿软弱,蔡瑁强势又无忠心,擅于专权,他们必霸于内而不能攘于外,难免引荆州如水火之境,恐难以保全,如今外面又如此之乱,琮儿软弱,必不能保荆州。表恐死不瞑目矣,虽心仪琮儿,然,终究不敢将此基业传于琮儿……”刘表道:“荆州想要独立保全,是不可能了!恐怕得寻找一靠山,才能抵得住内外的敌人啊……而强邻于外,唯有徐州……可倚。琦儿又为长子,又已得到徐州的支持,除了他,也不可能是旁人!”
“主公确定?!”文聘不确信的道。
刘表点首,道:“非外人所诱也,是表权衡利弊之后所作的决断!咳咳……”
刘表面色发青,看上去,是真的命不久矣之兆。
文聘忧心刘表身体,道:“聘明矣。必遵主公之意,若主公心仪长公子琦,聘必全力辅助之!”
“主公切要保重身体!”文聘道。
刘表执住文聘之手,道:“吾所倚重者,唯汝与磐儿而已,琦儿虽背靠徐州,汝等将来必要看人眼色,然而琦儿终究仁厚,只要汝等二人忠心,他必不负吾之旧人!”
刘磐道:“遵叔父之意,磐必以长公子是尊!”
刘表咳了一声,是最信重这二人的。见他们都应了,一颗心就彻底的放下了。
叹道:“群狼环伺,荆州极危,然而,既不能独立于内,至少要挑一个强者以求保全上下与百姓,非表求生偷生也,只是怜惜荆州百姓,不忍他们陷入战火……依附徐州,情非得已!”
说罢又落下泪来。
二人听了,也微泣。
“是表无用,倘年轻时能稍进取,用贤人,多听蒯良之言,壮大实力,便不会有荆州今日之危……”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时的刘表确实是很伤心,也很懊悔的。
他在罪己,又道:“荆州有此局,非琦儿之错,将来他依附徐州,万般难为,汝等切不可难为于他!”
“是!”二人领命。
“蔡瑁之事,汝二人只稍退,不必与他争长短,他的事,自有徐州处理……琦儿会保我琮儿,这就够了。蔡氏若死,是自作自受,若逃亡,亦无处容身,如是聪明能归顺,也许还有他的一条生路,只是他若是如此,汝二人切要防备于他,恐会加害琦儿,或投敌江东。”刘表道。
二人忙都应了。
“刘备已被逐出襄阳,想要再来荆州,没有几年是不成的,此人有王霸之心,荆州庙小,可容不了这等霸王,他若写信前来招揽,切不可去!”刘表道:“非吾怕吾死去,你们弃琦儿而去,而是刘备处,实非良地,他被徐州赶入巴蜀,以后有此强在外守着,他便是想出巴蜀,也难。实是前程有限。而江东与我荆州有死仇,如若还念旧主之谊,切不可去江东……如若在琦儿处感觉受制,不若去徐州处,在荆州也确实有难以用武之地。然投去徐州为嫡系麾下,自有建功立业之时……”
刘磐哭道:“我哪儿也不去,只在荆州。”
文聘也泣道:“不敢有他心,只专心服侍长公子而已!”
三人一时大泣。
刘表难受的道:“以后琦儿当如何立足啊?!江东若闻我死,必扑而来,死咬不放!”
二人皆道:“吾二人死守,必不叫江东叩荆州而入!”
一时谈过了,这才留下文书为证,只是还没离开屋子,却有密信急送至。刘磐忙接过,双手递与刘表。
刘表心中不安,以为是周瑜动手了,或是蔡瑁那边有什么闪失,道:“拆开,读与我听……”
刘磐拆开,然后愕然,读了出来,原来是黄祖的信,说孙策被擒了,当然,加上是的可能二字!然后说了他的军事行动,这是先斩后奏了!
这个消息,把刘表给惊的半坐了起来,然后剧烈的咳。
文聘也万分愕然。他忙去抚刘表之背。
孙策被擒,这对局势的影响,得多大?!
刘表都惊呆了,如若是真的,恐怕徐州是真的要上天啊……
如果是假的呢?!
“……不管消息真假,有两件事是确定的,一是广陵陈登必要谋江夏和黄祖,二是徐州之强,已锐不可挡!”刘表喃喃道:“……探知周瑜动静,此人必有诈,或佯退,实来攻,或是佯进,实后撤,见机可追杀之!”
刘磐道:“叔父,我带黄忠去江上探明,见机行事便是。”
黄忠现在并不得重用,一直跟在刘磐身后打酱油。
刘磐得了这个意思,忙匆匆的去了。
“主公可是思虑有何不妥?!”文聘道:“黄祖莽撞?!”
“黄祖怕是保不住了,江夏也保不住了。罢了,这是他的命,也是江夏的命,迟早都是要归属于吕氏父女的,本就与淮南交壤,那徐庶与陈登,必要吞之,以此而来辖制江东……必是要驻兵在此的。”刘表叹了一声道。
文聘呆了一呆,叹了一声,现在荆州内忧外患,他便是要去援,也没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