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是以退为进,退了一射之地。
程普不敢大意,立即寻机勒马,大刀横在前,做出防备的姿势。
这才有空去看对方是何人,和全貌!
当看到敌将竟如此娇小的时候,他似乎怔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冷冷道:“……汝是女子?!广陵出者?!可是高二娘?!”
高二娘不答。
“擒我江东之主者,可是汝?!”程普怒道:“观汝用箭手法,背后偷袭者,可是汝?!”
高二娘道:“什么事都能赖到我的身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休要装傻!”程普显然是认定了,因为她越不答,他只会越觉得她心虚,越发的要逼她承认,第二回合,竟是主动前来要斩杀高二娘,一刀被高二娘所避,另一只手,立即就捞向她的后背,似乎是想要生擒!
高二娘察觉出他的意图,立即拉开距离。
以她的体量,若是被程普这种壮汉一旦捉到在手,恐怕想要脱身,就极难了!
人再强是无法拎起来自己的,或者说,一个人再强,除了少数异类以外,是不可能拎得起或举得起高于自己能量的人的。
所以这就导致,程普若擒她在手,易如反掌,她也难以抵抗这种力量。而她若想生擒程普,想要一拎在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必须要拉开距离,才能不吃亏。
她必须不能被他近身,才有与他一战的机会。
因此她弃了长枪,而是执了弓弩在手,搭起短箭在手,朝他近射。
程普咬着牙,发出的箭叫他无法真正的靠近,可他还是在试图靠近距离,所以频频的伸手,或伸刀,跃跃欲试的。
高二娘哪里肯叫他近身?!
立即就打了个幌子,掉头就开始跑!
程普赶马就急追。
他身后的战将都急喊道:“程将军,切不可急追,只恐有诈!凌将军就是如此才中了埋伏,才重伤的。程将军切不可上当……”
程普新仇旧恨全涌在一起,早听不见,奋起就直追。也不顾后方的情况了。
而他一走,这边也打了个唿哨,然后广陵兵有序的撤退了。
一时退去如江水退潮一般,从原地消失。
江东兵想追,却不知追哪个人。一时有点傻眼,呆呆的在原地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普也是,急转至一坡后,再找高二娘时,哪里有什么人影?!
早不见了!
程普对这神出鬼没都惊呆了,又不甘心的很,在这旁边找了找,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找得到。
程普一时都气的呆了一瞬。想退回去又不甘心,想追又无从可追。
恼火的大吼了一声,道:“藏头露尾,小人行径,出来!”
回应他的只是被惊起的飞鸟。
程普踱了一会,见完全无影无踪,只好作罢,悻悻的往回走。
他的江东兵都在原地呢,见到他回,也是一脸无奈加无语。
程普道:“怎么回事?!敌兵呢?!”
“撤退了,像潮水一般的撤去了,弃粮而去……”有副将道:“我等欲追,因不知从何追起,又无将军令,故不敢追,只在此候将军回!”
程普脸色一变,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下了马,拎了一刀往粮车上一捅,那麻袋里滑出来的,哪是什么粮草?!分明是碎沙石,像流沙一样滑到了地上,惊呆了一众江东人马!
程普不信邪,又捅了其它的车辆,俱都是碎沙石。
一时气的脸色青白交加。
“中计了……”程普怒道:“好计,好计啊……这是故意吸引我军之计,恐怕粮草车队早潜往别处去了!”
诸将哑然,道:“将军,要追吗?!”
程普也是久经沙场的人,道:“追?若还有障眼法,未保不会不中计,既是如此,我等往广陵赶,在要道上候着便是。要想运粮回广陵,得必经过官道。车马难走,速度必慢。我等且去守株待兔!叫他们逃无可逃!”
诸人大喜,马上就应了,然后跟着程普火速的往回赶。
高二娘很快就在约定之处与魏续汇合。
魏续万分忧心,道:“既已被发现,对方定有防备,若想将粮草安然无恙的送至广陵,恐怕难矣。难保无战。若是有战,人可战,可是粮草却经不过对方毁去或焚烧啊……如何是好?!”
“大人早已有接应之计,魏将军不必忧心。”高二娘道:“事不宜迟,我等还是尽快的往广陵赶要紧!”
魏续也不敢耽误,火速的往广陵赶。
而此时文聘已经到达江夏附近,此时已然得知江夏,已换旗矣,一时吃了一惊,待派人去探,才得知江夏被纪灵所得,黄祖已死,故而,旗已经换成了徐州纪字旗。
文聘此时心情挺复杂的。
对黄祖,既有物伤其类的伤心,也有同情和无奈。
本来在来的路上,他还做了心理建设,就是说假如撞上了黄祖被围杀,他到底救不救?!答案当然是救,不然就是毁了刘表的仁义之名。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未至,已经接到了江夏被夺的消息,还有黄祖的死讯!
到底是同事,文聘默然的置了香炉,祭拜了一回。
此时也又犹豫了,他到底是进江夏,还是去广陵呢,这是一个问题!
而事实就是,虽然他是来助广陵的,然而他也是江夏太守,当然是刘表派系的,真去了江夏,也许会是羊入虎口,因为就立场来说,他与黄祖还是同事。
他去了,纪灵能欢迎他么?!不防备他,不打一仗才怪!
如今这个事吧,说是同事,真不算,说是同盟,更不算!
所以,文聘想了想,略有些惆怅的决定了,不去江夏,还是往广陵去吧。
因此,他避开了江夏,一径往广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