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的确不妥。因为在陈就看来,黄忠这是被放弃了!
这是让他死,而换得他们的生。
这是牺牲,或者说是交换!
至少陈就是这样以为的!
他看了一眼黄忠!这样的良将,而只能如此……
荆州焉能不没落啊!
所起用之将,终究只是越发的无用无能之人,选拔任人唯亲,本身就已经走到沟里去了!
他略有些不忍,下马抱拳道:“黄将军,我在广陵等汝回!定要回!”
黄忠一双眼睛极坚毅,中气十足道:“多谢陈将军!忠必至广陵!”
陈就这才上了马。
早点来吧,依附于广陵,到了真正的大师者手中,慧眼识珠的人那里,才能有真正发挥大用的机会!
黄忠始终尽忠职守,目送二人带着人从林中离去!
而黄忠依旧扎于营中,树立的是个现成的靶子一样的存在!
就算江东兵来,也以为所有人都守在这营中,也万万想不到,这二人会冒险从林中离去的。
这也是三人商议过后的结果,倘若从此路直接往广陵去,必会遇到来援应的江东兵,正好撞上,岂不是白白的送死而被剿?!所以从林中离去,是最便捷的方法,既便于隐藏行踪,又能依据地势而做出改变轨迹!
至少现在江东兵是不会来的,倒不必担心火烧林的风险!
而这个时间差,也足以令他们离去的了!
黄忠见人离去,便对身边的步兵们道:“尔等都是随忠久者,此次,是生机之战,倘有不乐意者,如今可离去,江上有现成的船只,可取一只,若隐入民间,自能生活。远远的离开交战区,便能活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动的。
黄忠道:“此次惊险,若有不利,必死无疑。就算是如此,尔等也愿意随忠留在此作战吗?!”
“誓死追随将军!”众人低声道:“离去而生,也不过是逃兵,世道乱至此,如何安宁?!便是死,只要尽力,魂而能安,我等敢赴死,愿随将军死战!”
“好!”黄忠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训练出来的好儿郎!”
“那就随忠死战!”黄忠道:“加紧干活吧,如果顺利,也许能侥幸突围!”
“听凭将军吩咐!”众人皆中气十足的道。
此地两面皆是树林,密丛林,而南边是江水,往上才是往广陵去的路!
这样的地方,他们可以设伏!
黄忠以为己方人少,想要突围,就一定不能死脑筋,一定要灵活的运用战术!
就算他只有二百步兵,也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了。
靠近水边,密林的地方,其实要骑兵用处也不太大。
黄忠早勘察了地形,令营中多点火把,以造人多的声势,又命开始挖陷阱,又在两边密林之中,暗伏了很多的陷阱,这才在营中休整以待!
而刘磐与陈就穿林而过,十分狼狈。
冬天的密林,那么枯糙,而穿过这一大片,才到达了一个坡,从坡往下看,是一条道。
陈就下去勘察了一下,道:“从此道过,必遇周瑜,不妥!”
刘磐也愁,道:“可有小道?!”
“不如且去寻之一二。”陈就道。
刘磐点首,当下派出小分队出去寻找小道了。
二人在原地歇着等候。
良久,斥侯回来了,道:“寻到一片偏僻的溪涧,可过人,过去也是密林,可隐蔽身形。”
“就沿此道走,避开周瑜的主力军要紧!”刘磐道。
陈就起了身,随着刘磐往溪涧方向过去,总算是把林中给走过了,然后一路往广陵的外城方向靠近。远远的已经探到了周瑜的大营所在。
放眼望去,密密匝匝的占地几十余里,连绵不绝。
一营连着一营,营间约有三十丈,相互呼应,看上去是极有决心去围广陵城!
见此,陈就心里都嘀咕起来。
刘磐也是!
大兵压境,广陵真的能撑得住吗?!
陈就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广陵城的一个轮廓,估计还要走上一日功夫,才能急赶上!
而能不被发现,顺利的到达广陵,这本身,就是极为艰难的事情。
依旧是需要突破的。
“夜间行动!”陈就道:“附近到处都是周瑜的斥侯!”
“他欲切断广陵向外的所有通道!”刘磐道:“斥侯自然极多!现在还未完全封锁完成!还有机会!若是封锁完成,我们便是插了翅膀也难以靠近广陵半步!还很可能在林中被搜出来!”
“周瑜在等江东增援至,现在他的兵力还不足以完全封锁住广陵城!”陈就道,“如今江东上下,自然是极尽其心的!一定会增最大的兵力往广陵来……”
刘磐道:“若你是陈登,会坐以待毙吗?!”
陈就道:“当然不会!陈登此人,敢以一己之力而擒江东之主,胆大包天,敢作敢为!虽是文士,却是个铁骨铮铮的文士,此等人,岂会坐以待毙?!”
“那就对了!”刘磐道:“静心蜇伏,等陈登的动静,他必要遣兵出城,那时,我们再行动!”
“只是不能久拖啊,拖久了,易被发现!”陈就道,“刘将军在等什么?!”
“等文聘,”刘磐道:“若算时日,文将军也该在主公的号令下,将至广陵城!”
陈就听了,心中一松,道:“若是如此,那我们就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存活!”
二人商议定了,便蜇伏下来,小心的隐蔽身形,江东的斥侯几番查探都未寻到他们的动静,因此并未发现。
而周瑜听闻渡口大营被劫,心中十分恼怒,派了人去夺回营,另一方面则对本大营严防死守,以免有人袭营。
然后多放斥侯出去打探消息,到处勘察地形等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