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道:“……所以,可放蔡瑁一条生路?!”
庞统点首,道:“刘表一死,荆州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之盛了。不管此次蔡瑁有没有败。”就算是胜,全力回去,以他的才能与短板,想要有够威望坐稳荆州,是不可能的!
荆州就是人才济济的地方,而才多之处,必然争议极多,除了刘表仁厚能够纳之以外,其它人都是没这个心胸的。
蔡瑁这个人就更是了,才能兼备之人,都会远离之。
也不过那种内斗的把戏,就自己玩自己的,在荆州内玩政治,跟后院的把戏一样,哪个瞧得上?!
天下明眼人多的是。
庞统是最了解文士集团的,他一向受他们排斥,最了解这些人的尿性,不管是喜欢卖弄才华的,还是内敛沉默的那种,都是极为高傲的人,高才能的人必然高自尊。
他们若是见刘表没了,还愿意事奉蔡瑁这样的人,恐怕也没几个!
现在蔡瑁的大败,何尝不是预示着荆州人心的溃散呢!
所以,领导真的很重要,好的领导能够集聚人心。像刘表,虽然有些不思进取,但是他在的时候,荆州的人心就没散过。忠与荆州者,不知数也!
吕青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若要除蔡瑁,不必非要在战场上除,他一死,荆州一团乱,对刘琦未必有好处。”庞统道:“等刘琦入主荆州,若要杀他,三五人缚之既可!”就算逃了,蔡瑁离了荆州,呵呵。谁又把他放在眼中。
吕青秒懂。
走到了一处树林,遥遥的看着对方扎营的坡上。
庞统道:“天公不作美,雨一下,士气必更丧。而辎重尽失,他们必缺粮草!若三日内援兵来,可解。若超三日援兵未来,粮草断绝,必内溃乱。”
吕青道:“我已派斥侯盯紧援兵来的方向。”
庞统点了点头,道:“我二人营也需做好准备。待援兵将至时,围住。”
“就那分开扎营吧。”吕青道。
庞统不能再赞同,道:“分八个营,各据点,先按兵不动,届时一围,他们想要突破,甚难!”
吕青点首应了。
当下便吩咐下去,只待设点等雨一停就重新扎营。
对着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二人是誓必要咬残他的,所以决心很大。
庞统看了看,皱眉道:“孟起还不来,他若来,便是蒯越来援,也讨不了好处!”
众西凉诸将无语。将军就是不来,又能怎么办?!强按野马喝水,那是不可能的!
吕青不仅察看了敌情,还去寻找了他们的水源。其实若是要逼死他们,切断水源就行了。这就等于拿到了两个利器。
水源和粮草。
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了!
敌在外,蔡瑁心中甚不安,荆州兵自然也看到了敌军扎营与刺探,都很紧张。
那种不安感,紧紧的攫住了众人之心。
他们像是在等宣判的待宰的羔羊,不知何人能救他们的命运于豺狼之下。而这一刻,是生是死,也无从揭晓。
所以重整士气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蔡瑁在帐中,悲叹了一声,“以前以为,我荆州之师,虎豹也,现在才知,徐州之师,如豺狼也,西凉人更是虎狼也。面对豺狼虎师,我荆州兵,如何能敌?!”
也是见无人才如此自言自语的哀叹。
他在人前是绝不敢如此叹气自艾的。
他甚至是很深刻的认识到了荆州的短板。也许水师据城守江的优势上,对江东上,是很有优势的吧,可是面对来自北边的敌人,他们甚是力不从心!
他甚至是有点明白为何刘表独守一隅,无有争心了。
在地域上,与北边的人争,真的是敌不过。
蔡瑁遇此困境,心里的丧气可想而知。
下着雨,西凉兵马嫌又湿又腻,真的极不舒服。兵士们倒还好,能忍一忍就算了。唯独马超,总感觉身上湿的很。南方有瘴气,其实当时的说法是因为北方人水土不服,所以适应不了南方的气候。才说南方如此,瘴气就是湿气。
马超看到这雨天,就心情极为烦躁,有点坐立难安。
在草原上,少有这样的天空,阴沉沉的,不阴不晴的,特别的闷。
北方晴就是晴,那云美的像不要钱似的,雨就是雨,下起来也特别痛快。天空从来不会像这怪样子。
下起雨来,连跑马都难,马超被困在帐篷之中,而想而知的郁闷了!
郭娘子派人送来了些雨具,传口信道:南方冬雨连绵,若要攻打刘备,最好还是等雨停了再说。雨天打仗,恐怕西凉兵马并不适应!
马超听了心里郁闷的不行,收了东西,也没叫人带话回复,只是心里不住的担心,要是这雨老是不停,刘备跑远了怎么办?!
马超若是听话,他就不是马超了。
郭娘子听了人回禀,叹了一声,道:“恐怕孟起要吃亏了!”
诸将不解。
“诸葛善相人面,也善相天,这天气突然变成这般,他必早预料到了,岂能没有防备?!若是孟起冒雨前去攻打,可能会中他的埋伏。”郭娘子道:“各营准备吧。孟起性急,又不舍穷追猛打,他若出兵,我军也须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