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一想,也失偏颇,毕竟,第一个不救的不正是自己吗?!也许这些乱糟糟的人中,也有与他类似境遇的,都有着不得不逃避责任的苦衷吧?!
他苦笑了一声,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当个逃兵呢?!他闭了一下眼睛,多思无益,于是艰难的爬上了马,俯低身体,然后策马就开始奔行。
一路跌跌撞撞,行的颇为艰难。
倒没遇着敌军,到处却是跑路的袁军军士,漫在了整个夜幕之下。他不禁又失语半晌。到底在此处也述职一段时日,难免有点伤感。
但,这里终究不是良地啊!
他转了身,再不回首看,一径的跑了!
此时两岸袁营已漫延成一片火海!也不知何故,今晚放火,格外的顺利。这火势一起来,当真是蔓延如同长长的火龙,颇为壮观!
袁军数量本就过人,这些大营都是连绵数里,那火光灼灼,照亮了半片夜空。
噬人的火,同样的也噬着人的心。
如同苏由,见己军之中一片大乱,心中更恨,只是眼下却顾不上收拾这些首尾,便只能叫人去激励士气,自己则到处开始寻找敌军要厮杀,一连寻找着,却连扑了好几个空!
处处都有斥侯来报,说是有敌情在某某角烧营,等他跑过去,哪里还有人在?!
连失几处都是如此,苏由哪能不恼火?!
一连骂了几声废物,心里却已经开始狐疑,莫非是诈疑之计?!不然怎么每每寻找,都没人来战呢?!
所以敌人,必定是为了壮声势罢了!
苏由心里如是判断,又有斥侯来报,道:“禀将军,东南角有敌军前来!”
苏由此时已经不怎么信了,怒道:“尔等今日连番报错,这是何故!?为什么本将几次来寻,皆不见敌军?!”
那斥侯吓的不轻,伏地道:“必是见将军来,惧慑于威,又擅自隐匿逃藏去也!”
“哼!”苏由冷笑道:“且按下你们营中不提,待退得敌军,必要找汝等算个分明!不中用的东西!滚开!”
斥侯不敢多言,避开鞭子,马不停蹄的冒着冷汗的跑了!
却不料,突然传来打斗之声,然后是剧烈跑动的马蹄声。震的地都在响。然后是各种的厮杀声与喊叫声不绝于耳。
“有敌军……”
“将军……”有一战将竖着耳朵辩别着方向,道:“是东南方向,恐怕真有敌军!”
“好果子!”苏由冷笑道:“终于冒头了!诸将听令,随由前去灭敌,斩首十人,得十金,百人得千金!”
“是!”一时袁军将士们鼓噪而动,跟着苏由火速的往东南方向去了。
越是靠近,声音越响,原来果真有人在此厮杀!
苏由带着诸将不由分说的冲上前去厮杀,终于寻到了疑似主将的人,大喝道:“……汝是何人!?敢来侵袭我袁军,汝可知,此是何处?!此地是何人之营!?”
赵云不回话,只是带着人厮杀,见到苏由中气十足,被众将簇拥在人群之中,本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自然是二话不说便先朝着他的面门放了一箭!
苏由吃了一惊,险险避过,还是擦破了耳朵!他心中冒着冷汗,若非自己福灵心至,恐怕这一箭得穿鼻而过!
这射箭的箭法!莫名的有点熟悉,而且是毛骨悚然的熟悉啊!
他仔细一观察,见敌军多数人真是如此,一时之间,大喝道:“……既来袭营,为何不通报姓名?!莫非是冒名鼠辈尔?”
赵云见他身手敏捷,也不敢轻视,又见诸将如临大敌般将他隐在了身后,便心知再要图他可能性已经不大能够了。便也不贪功,只是一面厮杀,一面往此处突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赵云,字子龙是也,常山人氏!昔在公孙瓒麾下效力,今夜,执昔主之余恨,前来袭营,可有话说!?”
嗖嗖嗖!
到处都是箭法如雨的狠手,赵云所带的人,的确个个身手不凡,出手敏锐,袁军这边本来就乱中难以招架,一时根本集不起军心来形成阵势而抵挡,此时真是雪上加霜的一听到是公孙瓒的手下前来报仇,一个个的兵士们已经开始更加自乱阵脚了!
这天刚黑,又到处是火,到处都是神射手,那箭雨像根本避无可避似的,哪一个不担心,哪一个不恐惧?!
也不知是何人唤了一声,道:“……不好,是冤魂索命,冤魂索命来了……跑啊……”
公孙瓒强盛之时,说他如同恶鬼,也是半点都不夸张,他也曾经强盛至极,逼的袁军都吃过大亏,差点就逼死袁绍!袁军上下,都是听闻过其威名,甚至交过手的都知道他的恶名的人,此人也曾经是那么雄壮,令人闻风丧胆的强大。
而此时,这股本来就杂着恐惧,还有想象力,以及黑夜的渲染,强势的仿佛不可抵挡一样的从天而降般的兵马让他们肝胆巨裂一般。
再加上有人这样一喊,有些胆小的,开始腿脚发软,丢了兵器就开始跑,疯了一样,溃乱的不成兵阵!
苏由气急败坏,而他身边的战将也去阻止着杀了几个,然而,根本阻止不了那些怕的要死的人跑路的慌张。
所以可想而知,苏由有多狼狈,狼狈到什么程度呢?!
他们差点被自己军中的兵马给挤攘着绊倒!
苏由知道这不是事,便当机立断的开始撤退,往另一个大营开始撤!
赵云趁势带着兵马一股脑儿的开始来掩杀,一时死伤无数!
“将军,当速调集精锐兵马……”有战将对苏由道:“如今乱军太多,以至于影响了作战,等他们跑的差不多,等兵马集结,正面迎战过去,可破敌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