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道:“将军不必忧虑,袁公心在将军,便意在将军,何惧之有?!”
“只恐将来之事会有变故……”袁尚忧心忡忡。
正说着,外面通传是有战报来。
袁尚立即叫人进来,战报递上来,袁尚看过,脸色就变了。
审配见他脸都气青了,道:“出了何事!?”
他的心也提着。
“吕娴欺人太甚!”袁尚将信递给他,恼怒不堪的道:“曹操尚未敢轻动,她却用先锋营袭了我冀州延津的大营!苏由战死,将士去之十之五六,折损过半,损失惨重!”
审配吃了一惊,脸色一凛,忙接过信来看,竟是真的,也是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他其实与袁尚的认知还是有区别的。袁尚第一时间是气不过,又替苏由哀伤,心中是愤怒居多。
而审配则考虑到的是别的,道:“……此事若传来,大公子以此还击将军,恐怕失去威望!”
袁尚气急败坏的道:“此事如此重大,大哥岂能不会作文章,如今袁营之势,还未败一战,却由我先输一局,恐怕巴不得在父亲面前要诋毁我不会领军作战。还不知会怎么样说呢!”
袁尚想到苏由,不由眼睛也红了,道:“依我之说,还是要以军功为数。若无战功,尚如何立足于父亲面前?!得群臣拥戴?!若是连冀州也守不住,便是父亲倾心于尚,也未必能得群臣之心,届时,当何如?!我得亲自领兵前去,报此仇!”
审配听了急道:“将军何必亲去?!麾下有能战者,多矣,一个区区的赵云,何以挂怀至此!杀鸡焉用牛刀啊!况且,若是离了冀州,那吕布还屯兵在兖州外虎视眈眈,倘若有失,如何是好?!”
“此时却是顾不得了!”袁尚道:“若不报此仇,尚在父亲与群臣前面,便立不住颜面了!冀州之事,交由大人处之,尚一切放心!”
审配无奈,只好应了,却又劝道:“吕娴此人奸诈不已,又向来机智狡猾,恐有奇谋,将军此去,务必要小心,切勿中了此人的计!臣会命人在后接应将军,调派粮草。”
“尚记下了!”袁尚道:“冀州诸务,一切多劳大人!”
袁尚哪里还能等得住,当下交代了事,匆匆的回府一趟交代了家事,便点了兵马,速出冀州去了。身为冀州牧,州境内有火起,他焉能不救,若不去,便是态度不对。态度都不对了,还能得人心吗?!
审配怕他有失,还安排了后军以及粮草跟随,就怕有何不测!
袁尚出营三十里,为苏由设祭场,不由姗然泪下。哀痛一通,便激励士气要为苏由报仇,袁军便雄赳赳的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今日才刚过,冀州府内便已有风言风语了。
“……区区二三千人,便击败了苏由的近二万人马,呵,也不知是什么草包,这么不经打,不愧是三公子的亲信,任人唯亲,败至此也……”
“对面战将可知是何人?!”
“名曰赵云,无名小将,”
意思就是苏由输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中,是袁尚用人不利之故。也就是说苏由没本事,还被提拔上去,这里面的深意可就多了!
审配便是不想管,也不能纵容这风言风语下去。
一是不能纵容他们诋毁袁尚,二便是不能容忍他们还要诋毁已经战死的苏由。敬哀死者,方是大义,如此之为,实在令人不耻。
审配忍无可忍,还是趁机大肆抓捕了一些人,立即处死,这才止住了流言。
然而,越是压的重的东西,越是积累的深,虽知是袁谭势力的反扑,但同样的,也是他多年打击异己后的反噬。
袁谭再不得袁绍所喜,也是倚重于他的,让他领重兵驻外,本事就是一种信任。
而身为长子,他得到的明里的,暗里的拥护,其实也不少。
这些人,哪一个又是素包子?!
审配应对这些时,才发现,身心俱疲。
袁尚若鼎盛,一直强势,未有败势时,这些压便压了,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而今只是一小败,便已至此反扑,那么,将来若是真一败涂地,还能有活路吗?!
审配不敢想,一想就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权势之争,如同深渊。兄弟之争,势如水火。
不能败啊,一旦败了,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审配的才能是知道这其中自己的方式是太极端,也有问题的。
可是,他已经回不了头了,所有船上的都回不了头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一条路走到黑。
不能有半点的迟疑,否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袁尚去追击赵云。
这灵通的消息也就传回了许都去。
是苏由战死的消息先到,而袁尚去追的消息后至的。同样的,还有吕娴的几封信来。
曹操一一看过,有些好笑,又有点忧虑,然后来回徘徊。
郭嘉也接过来一一看过,叹道:“此女胆识,当真过人!”
“赵云此人,操竟未得!憾事也。”曹操是知道苏由的本事的,可是还是输在了赵云的手上,那么,赵云就是天生就之一员大将。结果被吕娴得了,曹操这心里吧就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