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心中一松,道:“有汝等出力,绍何以惧那三姓家奴?!”
正欲发号令二人去救,帐下郭图站了出来,道:“明公,臣有言上!”
“且说!”袁绍道:“汝有何议,只管提上来!”
“三位将军纵然英勇,然而,若都回去救邺城,恐怕我军会无人可用,虽有颜将军文将军在,然,与曹贼兵马相比,终究是将得力之人都分了回去,恐怕不妥!”郭图道。
袁绍心中微怒,道:“依你之言,便是不救邺城?!”
帐下早有谋士冷笑一声,道:“郭图,汝这般意,有何居心?!”
郭图一一扫过这些袁尚的心腹,心中冷冷一笑,生恐他上言不救他们视以为囊中物的冀州不成?!
“我话还未说完,汝等便是急也无用,何故乱吠?!”郭图是挺目中无人的,见众人怒,这才得意,道:“……张辽父子如今一直未曾得用,这二人降已久矣,观之也并无争功与叛反之心,只是,贸然用之,恐怕不宜,不如且试之一二……”
“哦?!”袁绍道:“张辽的确英勇,又擅领兵。只恐他并不真心。”
郭图见他沉吟,便道:“且唤他们父子进帐来,只问他可愿援冀州邺城,他若愿,请主公立杀之,他必有与吕布汇合之心,前来降,早有二意。他若不愿,还请主公留在左右以听命,共拒曹操,如此,便可遣二位将军回邺城相救,如此,便首尾相顾也!”
袁绍道:“便依汝之言,既刻召张辽来,张虎随外。倘若杀之,父子二人一内一帐外,一并诛尽!”
早有人听命去了。
张辽父子一直坐冷板凳呢,一听来唤,便忙道:“还请使者稍候,辽且更衣前去,唯恐惧失礼于袁公前也!”
来人自然倨傲,闻言只催他快些,便径自去了。
张虎道:“父亲,来了!”
是啊,来了!
张辽道:“且不可莽撞,在外仔细小心的候我出来,不要做出过激的言行与举动。”
张虎握了一下拳,少年的人总归是有些紧张,他压了压心底的紧张,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父亲放心!”
张辽便卸了甲,着了布衣去了袁绍帐下,道:“拜见明公!”
袁绍见他并未着甲,便道:“文远本是从军之人,为何不具甲来见?!”
张辽道:“自来袁公帐下,功未曾立一,仗未曾胜一,辽如何敢具甲来见?!况,无明公之赐,辽不敢具甲也……”
袁绍听着他说的话吧,听着吧,好像是谦虚,可是仔细这么一乍么,怎么就觉得怪自己叫他坐冷板凳,连赐都不曾有呢?!
袁绍便道:“既是从军之人,自然当具甲来见,与立功不相干。文远虽还未上过战场,然,绍该赐与衣甲是也!来人……”
早有司仪上前领命。
“赐张将军一等将军战甲盔炮,兵器一件!”袁绍道。
“多谢袁公!”张辽忙拜谢。竟然不辞。
众将大怒,道:“主公,他有何功何德?!怎么敢受如此之重赐而不推辞!我等不服……”
“啊,这……”袁绍假意作不知如何状,一脸为难的样子,仿佛说出的话又寻不回来,但又惹众将不满,很是不知所措不知如何补救的样子。
张辽怒道:“辽如何受不得此赐?!愿明公给与兵马,辽可立冲阵与曹军战,为明公取来曹军战将首级!”
“大言不惭,”众将很是不服,对他很是不屑。
张辽瞪着眼睛与他们怒目而视,道:“汝等,除了颜良文丑,还有何人是辽对手?!置一校场可比试一二,明公届时便知辽能否受不受得赐?!”
“诶?!”有谋臣出来打圆场了,笑道:“文远如今已降我军,是我军之人,怎么能与自己人大打出手?!以吾浅见,这里正有一战功可立,只不知张将军可敢去矣!?”
张辽冷笑道:“有何不敢去!辽不惧死矣,既不惧死,何忧不能胜?!”
那谋臣道:“汝旧主吕布相约马腾,程昱,以及张杨,要进邺城为祸,如今邺城空虚,明公甚心忧之,念汝知吕布作战要略,便欲遣汝前去邺城相救,文远可愿往矣?!”
张辽作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却难为的沉吟着低了头。
果然料的没胜,是来试探自己的。这个时候的帐下所有人都将打开他们如探照灯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但凡有一丁点的差错,他就不能活着出这个大帐了!
听其言,观言行,是惯常的操作。倘若他的表情有半点的不对,别说取得信任了,就是得到了疑心,就别想活。所以,演戏一事,真的看天份和心理素质啊。
张辽既然敢来,便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样的一个人,上过战场无数次,经历生死的人,是不可能心理素质不过关的!
况且,袁绍威仪虽重,他却半点不惧。因此只是一脸难为,没有半点的其它的脸色。半丝破绽也无。
那谋臣还给他留了颜面,笑道:“莫非是吕布英勇,文远惧不能得胜?!”
张辽道:“温侯勇则勇矣,然则无谋,辽并非惧不能取胜!只是温侯虽与辽有怨,却是辽之旧主。”
张辽单膝跪了下来请罪,道:“明公恕罪,明公帐下英雄无数,可遣其余将领前去拒温侯,退徐州兵,辽不往矣,不愿与旧主有生死之战。”
诸谋士冷笑道:“既是不愿,便是假降,还请明公诛之!”
张辽扭头不吭声。
袁绍见诸将与诸谋士意难为,便道:“张辽,汝若不去,是违于众意,便是假降。若诛汝,也不愿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