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光修自己的陵墓就征调四十万民夫,这些人都是自愿的吗?修长城征调民夫达几百万,那些民夫也是自愿的吗?
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保家卫国是帝王的责任,不是匹夫的责任,因为不论在那个国度,贱民的作用都是纳税和劳役。
在始皇帝和匈奴单于的眼里,他们都是贱民。并不是给始皇帝纳税和出劳役,就是他们的荣耀,而给匈奴单于纳税、出劳役,就是他们的耻辱。
国家兴亡,匹夫无罪。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国家不是这个国家里所有人的国家,那是帝王的国家,是肉食者的国家。我不能容忍的是,一个贱民的身体里生长出一个肉食者的心脏!就是皇帝加入我们这个门派,也得把那颗富贵的心脏摘掉。
可能人的能力有大小,待遇也可能不同,不管他是汉朝人,是匈奴人,还是西域人,但人的尊严是相同的!”刘畅站起来,激动地挥着手,继续说:“现在,我们已经站在更高的位置,跳出国家的范畴,那就要用更远的眼光来看待以前我们都习以为常的事情,如果匈奴和汉朝是一个国度,你还允许仇视吗,始皇帝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你还允许现在的赵国人,继续仇视现在的秦国人吗?
如果你是天下共主,你还会允许你的臣民互相仇视吗?”
“这个…当然不允许了,都是一个国家了,还仇视什么。”
“对!我们现在就是一个团体了,我们既然已经跳出狭隘的一国一域的束缚,就不能再有一国一域的概念,他们都是我的同胞,我的父老兄弟姐妹,这就是我不准相互的仇视的根本原因。”
这次谈话,被刘畅全部记录在案。
第二天,刘畅和刘玲退掉房间,两人一起来到刘畅的第一个弟子:妮子的住处。
这是一个破败的草舍,周围的土墙都坍塌的大半,房上的茅草也朽坏。签了卖身契后,他们娘俩都住在相府的佣人房,很少回来,昨天她们娘俩回来后,将房间打扫一番,算是勉强可以住人。
昨天,赵氏整个过程都是迷迷瞪瞪的,回来后才发现,即使她不用养女儿,她的生活依然无法维持,当刘畅他们来的时候,赵氏还坐在屋内的土榻上落泪,女儿用自己的衣袖给母亲擦眼泪。当看见刘畅俩人进来,母子俩马上收住眼泪,一起跪在屋内的泥巴地上,地上刚撒了些水,显得有些潮湿。
这种情况,刘畅并不感到吃惊,在三十年前,他当帮主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虽然通过三十多年的与民休息,情况有些好转,但土地兼并严重,一直是大汉朝的毒瘤,无法根治,就是孝武帝铁血镇压豪强,也没有太明显的改变。
“起来吧”刘畅示意她们母女起来。
“这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刘玲看见妮子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丫头:“太好看了,太好玩了!”
“说什么呐?什么叫太好玩了。”刘畅佯装生气,瞪了姑姑一眼:“来,妮子,见过师叔祖”
妮子也看见刘玲,一身华贵,正不知如何是好,听见自己师傅的吩咐,立刻跪在刘玲的面前,行了大礼:“妮子见过师叔祖”
对于这些礼节,倒不是她有什么家教传承,而是在邴吉家见得多了,邴吉府也有专门的教导,导,见什么样的长辈行什么礼。
还没等妮子磕完头,刘玲就一把把妮子拉起来,左右端详:“好,不错,很有灵气。以后不准叫师叔祖,太难听,叫、叫师姑祖。我是你师尊的姑姑,你就叫我师姑祖。”
“诺,师姑祖”妮子乖乖的应承。
“好好好,乖徒孙,乖师侄孙女”刘玲高兴坏了,笑的见牙不见眼:“走,师姑祖给你买几件衣服,再配几件首饰”
“姑姑,她还是个孩子,戴什么首饰。”刘畅有自己的徒弟被拐走的感觉。
“师姑祖乐意。”刘玲拉着妮子就往外走,整得妮子不知所措。看看她的母亲,别提了,她母亲趴在地上就没起来,头也不敢抬。
“行行行,你老人家乐意就好。那也得把这里的是处理完再说啊。”
“还有什么事?”
刘畅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赵氏,也就是妮子的母亲:“她怎么办?我们不管了啊?”
“管她干嘛?”
“我们不管,她还不得饿死呀。”
“那,你给些钱财不就行了,这个丫头就当我们买了。”
“姑奶奶,我们是收弟子,不是人口贩子。”
这种情况,没看见就没看见了,看见了就必须想办法处理,毕竟是他弟子的母亲,容易给孩子心里造成阴影。
“那你说怎么办?”刘玲也没办法了,一个女人,即使给他买几亩土地她也没法耕种,最后还得卖掉。
“把她送到喜儿那里怎么样?你不是说喜儿那里缺人吗?她是厨娘,可以照顾喜儿的饮食”
“我说喜儿缺人,是缺兄弟姐妹,缺亲人,又不缺下人。”
“我管她缺不缺下人,他必须安置。”
“行,你说了算。”
最后,将她安置在曹喜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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