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荻发起火来不管不顾,她直言丁局长在假公济私,这还了得。
郝荻起身便走,她走得非常干脆,根本不想再听丁局长做出半点解释。
这是无欲则刚,给她带来的自信。
她只有一个想法,你可以撤了我的刑警队长职务,但你没有权利,剥夺我当刑警的资格。
郝荻仅在几秒钟内,就做出了决定。
即使你撤了我的刑警队长职务,我也要把王晟案子查清查透,到时候咱们再见分晓。
这是谁给郝荻的自信,又是谁让她如此刚烈,居然敢对她的顶头上司说不。
郝荻撒完怨气,转身便走。
她走到大门口,听到丁局长发出的不满:“你真长本事了,还敢给我叫板了。”
宾馆里房间里,何大壮被执勤警察拦在屋里。
他穿戴整齐,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查看王晟的日记,成了他打发无聊时间的唯一选择。
王晟在日记中写到:
我简直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
这是王晟一路找到鑫鑫鲜花礼品店,与田一雄见面,并听到田一雄的一番表白后,他的真实心理反应。
这个曾经让他胆战心惊的人,竟然公开表明是他的亲生父亲。
王晟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田一雄,看着看着,他突然出现大脑缺氧症状。
他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摔倒。
田一雄及时过来扶助他,不住地检讨说:“对不起,孩子,我不该这么直白的告诉你。”
王晟稳住精神,上下打量田一雄,居然没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与自己相像的地方。
不会是一场骗局吧。
王晟甩开田一雄,一路小跑出礼品店,钻进汽车里,先抽自己一个嘴巴,感觉很疼,认定这不是一场噩梦。
田一雄跟了出来,在礼品店门前停下脚步。
他远远地向这边观望着,稍许,他还是决定走过来,对王晟做进一步的解释。
王晟发现他走过来了,急忙发动汽车,风一样逃走了。
田一雄目送王晟匆匆离去,居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王晟驾车一路狂奔,忘记了赵淼强加给他的登门拜访,忘记了这是工作间,他身为办事处副主任,没有正当理由早退离岗,被有关部门发现,要被追责的。
他甚至忘记了注意交通安全,汽车一路狂飙,驶离市区,钻进大山。
空寂的山间公路上,传来了马达嘶鸣声,这声音是那么的狂躁,又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想知道亲爹是谁,首先得有一个亲妈。
这虽然是一句调侃,对王晟来说,却是验证事实的关键所在。
此时的王晟,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从他记事那时起,王仁维作为他的亲生父亲,在他的身上,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包括他的三个姐姐,眼光中透出对他的鄙视,现实中,又不得不把他视为掌上明珠,细心呵护着。
他想到了大姐王梅,每次与母亲索伊见面,总能找出母亲的过错,并毫不吝啬讽刺挖苦词句,一股脑喷发出来。
王晟居然没有想过,王梅为何如此蔑视母亲。
当然,王晟不是傻子,他通过对王梅的年龄,与母亲的年龄相比较,就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姐弟。
至于母亲为何嫁给大自己二十多岁的父亲,能否生养出他,王晟从来没去费心琢磨过。
这是人之常情。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王晟看来,男女之间,只要两情相依,其它什么都不重要,有爱就足够了。
这就是他与林薇相思相守的主要原因。
田一雄解除了他的恐慌,又打破了他的恬静生活,让他陡然醒悟,自己不属于王家。别看王晟生活经验一知半解,但他知道有一句称谓,说的就是他这种境遇的人:拖油瓶。
王晟开车上了山区公路,便开始了无休止的胡思乱想。
值得庆幸的是,正值工作时间,乡间公路车辆稀少,他茫然驾车,一路狂奔到父母家。不能再说是父母家了,应该说母亲的家里。
他把车停在院外,一阵疯狂砸门,引起大黄狗不停地怒吼,惊扰了母亲索伊。
直到这时,王晟的脑海,还是一片空白,他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兴趣。
母亲打开院门,看见王晟神不守舍的样子,惊讶道:“晟儿,出什么事了。”
如果王晟此时还算清醒,就应该把母亲叫到院外,找个外人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地方,问上几个为什么。
可他却对母亲不理不睬,径直走进屋里。
索伊急忙关好院门,一路小跑追进屋里。
王仁维正在练书法,见王晟闯进来,不解道:“你怎么回来了。”
王晟只是用眼皮瞥了一下王仁维,在他没得到谜底之前,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老者。
王晟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索伊跟进来,发现王晟对王仁维的无理,急忙解释说:“这孩子总爱丢三落四的,肯定又把什么东西弄没了。”
王晟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索伊匆匆进来,他关好房门,张嘴便问:“您认识田一雄吗?”
索伊平静的表情下,透露出一丝惊慌说:“不认识,怎么了?”
“他说是我的亲生父亲。”王晟也是太急于得到正确答案了。他省略掉所有的必要环节,单刀直入问母亲说:“这是真的吗?”
“他放屁!”索伊脱口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