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因为这场幻境死掉。
所有人都还活着,就是……
江厄看着沉默不语,眼神锋利的唐思牧,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变了。
自从他醒来以后到现在,看向自己右手手腕的目光就不下于十次。
每次都是极为短暂的扫过几秒就移开了目光。
【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也许……真的是换了一个人。】
江厄收回自己的目光,朝着唐思牧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唐思牧只是扫了他一眼,便看向了其他地方。
刚刚短暂的对视中,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疲惫。
那是久经风霜后,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一丝兴趣的疲惫。
确认过眼神,江厄已经在心中肯定,他就是唐思牧,写了那本日记的唐思牧,找到了生路的那个唐思牧。
想了想,江厄起身朝着他走了过去。
唐思牧的眼神依然是看向某处地方。
江厄不信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走来的动静,但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走到唐思牧的身边,江厄递了根烟过去,这是他身上所剩不多的东西了。
唐思牧不客气的接过烟,叼在嘴上,江厄拿着火机给他点燃了火。
“你想晚上带他们离开这里?从那个神秘的站台?”
“这是唯一的希望,你日记里面是这么说的。”
江厄低着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要么在这规则束缚的街道里无限循环,要么赌一把从那个神秘的站台离开。”
“他快要死了,一个调查员在面对诡异时可以害怕,可以恐惧……”
“却唯独不能犹豫,但他在前面几次行动中都犹豫了,想要救人又怕把他、你、所有人都搭进去,那眼神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
唐思牧答非所问,他抬起头注视着江厄的眼睛。
“犹豫可不应该是一个调查员该有的素质。”
他像是在说钟文,又像是在说着……江厄。
江厄心中一动,琢磨着唐思牧的话。
钟文要死了……自己之前表现的犹犹豫豫的让他看着不爽……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江厄抬起头,看向远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钟文。
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是目光平静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谁都会死…没有人可以例外,只是或早或晚的时间。”
“关键是……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去迎接自己的死亡。”
话音未落,江厄便解开了挂在右手手腕上的绳子。
小巧的铃铛被丢在唐思牧的面前。
“还给你。”
他听到他说。
“带着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唐思牧不语,只是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才默默的捡起了铃铛,把绳子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经历了许多灵异事件后的调查员。”
江厄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的唐思牧说。
“但是我不在乎,也许你只是个新人,那个钟文是你的引导者,虽然不太合格,犹犹豫豫的,但是我不在乎。”
“你那把枪里还剩几颗子弹?”
“两颗……”
江厄回了一句。
然后他听到他带着沙哑的声音道了一句。
“够了。”
江厄心中知道,唐思牧是答应了自己刚才的那个提议。
而这……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