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外间,见那薛嫂坐在另外一边,正与陆小乙说着话。
见她出来,薛嫂站起身,笑道:“几日未见,大娘子倒是让我好想。”
杨家大嫂亦是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薛嫂想必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薛嫂瞧了瞧一旁的陆小乙,便道:“大娘子,还请借一步说话。”
杨家大嫂见状,便引着她到了旁边一间无人的客房,问道:“薛嫂,有什么事要说与我听?”
薛嫂上下打量着这个年纪只在二十三四出头的妇人,突然叹道:“你家杨掌柜,端是好福气,却也没福气。”
杨家大嫂奇怪,问道:“好端端的,说起他做甚?”
薛嫂回道:“他娶了你这样的娘子,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只是他命不长久,没与你过上几日,便命丧黄泉,却是没福气。”
杨家大嫂闻言,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薛嫂又道:“杨掌柜死了也有半年多光景了,大娘子莫非就想这样度日?”
杨家大嫂疑惑,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便回道:“不然又能叫我如何?”
薛嫂却是一笑道:“大娘子勿怪,实话说了吧,我今日上门,乃是为你说媒。”
杨家大嫂吃了一惊,脸色难看道:“薛嫂,我家官人,才刚死半年,你就上门为我说媒,不怕我被人戳那脊梁骨吗?”
薛嫂见她气了,便解释道:“大娘子休要这般生气,且听我一言。”
杨家大嫂便耐心听她言语。
只听见薛嫂接着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支撑着这般大的家业,莫说上面还有着一个娘家舅舅,便是等你那小叔叔,杨家那二郎长了起来,这偌大的家业,也全不是你的。”
薛嫂见她听了进去,又接着劝道:“等到那时,杨二郎认你这个嫂嫂,倒还好说,若是不认,你便怎样?”
“倒不如趁着你青春还在,寻了一个大户人家,即便做不了妻,也好过将来无依无靠,被人赶出杨家。”薛嫂苦口婆心劝道。
杨家大嫂突然说道:“薛嫂今次,为何人说媒?”
薛嫂见说动了她,便笑道:“不瞒大娘子,我今天乃是为那家中开着生药铺子,西门家的大官人说媒。”
“西门大官人?”杨家大嫂有些诧异。
“不错,那西门大官人,在那阳谷县也算是大户人家,家中开着生药铺子,日进斗金,且他家大娘子,生下女儿西门大姐之后,便已亡故。”薛嫂使出浑身手段,一心要为这西门庆做媒。
“西门大官人府上,如今未有娘子,你若嫁过去了,便是正儿八经的大娘子,好过你在这里辛苦操劳,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薛嫂攻心之策,似乎颇有成效。
杨家大嫂默然不做声,而后半晌才道:“薛嫂,这事容我再仔细想想。”
薛嫂也知此事急不来,便起身道:“我明日再来。”
杨家大嫂见她如此急切,自己却不想这么般操之过急,惹人闲话,便说道:“五日,五日后,你再来。”
薛嫂想了想,只得同意,随即便离去了。
送走薛嫂之后,便有丫鬟来报,张家定制的衣物,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