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道:“想不到这郓城县,恁地这多人物,如有机会,倒是愿意结识一番。”
张正道笑道:“武二哥放心,这等人物,自是有机会结识。”
张六问道:“大官人,咱们此行可是要去拜会这宋公明?”
张正道摇头道:“自不是去拜会他,咱们要拜会的好汉,住在那石碣村里。”
一想到明日又要骑马半日,张六的腿肚子都抽筋,便高喊道:“伙计,伙计,快给开上房两间,我要睡觉。”
店伙计又开了两间客房,四人携着行囊以及兵器,各自安睡。
张正道与武松住一间,王三官和张六住一间,两间房紧挨着,倒也方便。
坐在房内,张正道兀自想着事情,武松却早已倒头便睡,两日路程,甚是疲倦。
灯烛下,张正道坐在凳子上,默默在演算着时间线,再对比心中所想,缜密思维,将事情一件一件的理清楚,只等这些要紧事发生时,好在其中谋得些好处。
九月的天,月轮上来,夜色明朗,张正道透过打开的窗子,望向外面。
这间客房,乃是酒店三楼,算是县里的高处,视野开阔,依稀能看见万家灯火。
耳中似乎还能听见一些欢笑声,仿若身在后世。
晁盖、宋江、朱仝、雷横,这几人的名字一一闪现在心头,张正道暗自叹息,这几人早已不在是书中的冰冷人物,而是活生生地立在他的面前。
再去瞧那兀自打着鼾声的武松,张正道泛起雄心壮志,来此间,除了娇妻美妾之外,定要再搏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来。
靠的是什么?
兵、马、钱、粮!
张正道低声道:“佛祖保佑,开张大吉。”
只是这句话刚一脱口,张正道便愣住了,似是耳熟。
“一将功成万骨枯,是生是死要由自己决定。”张正道的眼睛,浮现些许坚定。
又坐了一会儿,张正道反手关了窗户,便也解了衣衫,上床睡觉。
一夜无事,清早起来,洗漱一番之后,四人又吃罢早饭,结算了店钱,牵着马匹,自小巷内出来,按着昨夜店里伙计指点的方向,纵马出城,往北面的石碣村赶去。
六七十里路,放开马速,半日可达。
行至晌午时分,便见山峰叠翠,青草郁郁,桑柘堆云,绿柳依依。
一座孤村,四边流水环绕,几处小径疏篁,不知通往何处。茅檐傍涧,古木成林。
正是:篱外高悬沽酒旆,柳阴闲缆钓鱼船。
四人下马,入得村中来,行到村口,便有一年老长者,拄着一根木棍,在路边小心翼翼地走着。
“敢问老丈,此间可是石碣村?”张正道拦住他的去路,高声问道。
那老丈虽是上了年岁,却耳聪目明,见是有外乡人到此,便回道:“几位,打哪里来?”
张正道笑道:“我们自郓州来,是想寻那阮氏三兄弟,老丈可是知道他们三人,家在何处?”
老丈一愣,看了眼这四人的装束,不是寻常百姓,便用手中的木棍,朝着右前方靠近水泊的方向指了指,道:“那处便是小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