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张正道自睡梦中惊醒,
长舒一口气后,张正道这才睁开双眼,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母夜叉”孙二娘,张正道心中不禁有些发愁。
这俏夜叉甚是可怖,昨夜手里那把柳叶弯刀,
翻身坐在床边,看着地上那一丛丛的黑色绒毛,张正道有些愣神。
呆傻了半晌,直到孙二娘翻身,那细腻的手臂不经意地环住他的腰身,张正道才回过神来。
不管如何,两个人已经拜堂成亲,这“母夜叉”再怎么喜怒无常,也不可能真的打杀了自己的夫君。
张正道再一想起“山夜叉”孙元,更觉头疼,这老头亦是喜怒无常,好在自己有些摸准了他的在意之事。
这老头唯恐自己死后,自家这女儿无有着落,后半生过的颠沛流离,在绿林中失了性命。
只要摸准自己这便宜岳丈的脾气秉性,倒也能保下性命。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孙二娘坐起身,想起昨夜张正道被自己戏耍,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便觉得甚是好笑,不禁笑出声来。
“娘子,早啊!”张正道回头打了个招呼。
孙二娘柳叶弯眉一皱,显然是还不适应这个称呼,想起自己竟和这个男人同床共枕,睡在一起,甚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烦恼。
见她又要翻脸,张正道急忙下床穿鞋,而后叫道:“我去准备早饭。”
说完,便急急忙忙出了这间茅草屋。
到了院里,此刻已是天光大亮,春风和煦,暖阳高照。
自家的车马已被赶到院中,那匹马正在啃食地上的荒草,见到张正道,竟然打了个响鼻,喷出几许吐沫口水。
“大官人。”陆小乙揉着有些红肿的眼睛,自另外一间茅草屋中出来,瞧见张正道正在四下里搜寻,不禁好奇问道:“大官人在找什么?”
张正道低声道:“不要吵嚷,你且也四处瞧瞧,这院子里,可有什么人体的毛发残肢没有?”
陆小乙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也压低声音道:“大官人,您的意思是?”
张正道回道:“且小心留意。”
陆小乙便也跟着四下里观瞧。
“贤婿,可是在找什么?”孙元自屋中出来,就看见张正道站在院子里瞎转悠,偶尔还翻看翻看几间存放着杂物的茅草屋。
张正道笑道:“岳丈,我认认门,免得自己的家,都不熟悉。”
孙元轻“咳”一声,回道:“家中清贫,没有什么像样的物事。”
张正道回道:“岳丈,这个不妨事,我这里有些金银,可以置办一些家用之物,若是岳丈愿意跟我回郓州,那就更好了,我那还开有一间酒楼,每日好酒好菜管够,只怕岳丈吃不过来。”
孙元心中有些意动,不免又高看了一眼这个经过自己“千挑万选”的女婿。
“老胳膊老腿了,只怕死在半路之上。”毕竟是故土难离,孙元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张正道的言语打动。